他見何雅拿著那衣裳不換,催促道:“快些,這裡戒備森嚴,莫被發現了。”他倒不是怕,只是擔心不能順利帶她出去。

何雅放下那衣裳,坐到床前:“我不能跟你走。”

沈澈懷疑他耳朵有毛病:“雅雅,你說什麼?”

何雅眼看向一邊:“明天是我和明王的婚禮,咱們……道不同不相為謀,到此為止罷。”

沈澈突然笑了,走到她面前,摸著她腦袋:“雅雅,又有什麼事兒了,非得瞞著我,你忘了你是怎麼答應我的,什麼事兒都有我……”

他話未說完,何雅猛地一推他,正推在他那沒好的傷口處,痛得沈澈悶哼一聲,何雅臉上卻是一點動容也沒有。

“沈澈,我這些日子想了很多,要不是因為你,我們何家也不會成今天這樣,要不是因為你,現在明王他應該是九五至尊,我幫了你,幫了靜王,他是怎麼對待我的?說什麼去江南辦案,暗地裡你卻接了周揚,你當我是瞎子麼?靜王他是不是還給了你一道聖旨?!”

何雅連珠炮讓沈澈一時啞口無言,反應過來時忙抓住她手,探向她額頭:“你這是怎麼了?盡說胡話,還有……”胸口一痛,他想起來這裡也是被她所傷,雲裡霧裡,沈澈斷定她是出了問題了。

何雅打掉他手:“你走不走?看在以前的情分上,我不喊人來抓你,不過你要是不走,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沈澈見她是真怒,一點也不像是假裝,心中雖滿是疑惑,仍是被她刺得發酸。

“雅雅,你糊塗了,現在就跟我走!”沈澈咬牙道,慢慢靠近她,預備抓住她帶走。

哪知何雅早有防備,立即朝他扔了個花瓶,嘩啦一聲,外面腳步湧動,沈澈立即意識到此處有埋伏,再想抽身,為時已晚,況且他帶不走何雅,還不想立即離去。

整個院子都燃起了火把,外面都是明晃晃的刀槍,明王一身紅衣走了進來,何雅立即躲在明王身後。

何綱一直埋伏在外,烏木風得信趕來,想到沈澈曾一箭射穿馬眼,此時饒有興致地看他有如困獸。

“馬上跟我走!”沈澈一字一頓道,饒是左右都是刀槍,渾身氣勢有如山嶽,眼睛卻被那十指交纏的一對手刺得生疼。

“她如今已是我的妻子,怕是不能跟你回去了。”明王道,一身紅衣在夜色中猶為醒目,沈澈突然想起他藏在屋簷之下瞧見的情形,難道他們已經……他不敢再想下去,再度衝著何雅發問:“雅雅,你走不走?”

何雅感覺到明王手背青筋跳動,攔住他探出頭來:“沈澈,我現在跟你說明白,我腦袋沒有問題,我看人看得很清楚,我以前糊塗,現在想明白了,我和你……沒有辦法再走下去了,你家容不下我,皇帝也容不下我。是我錯,幸好現在還來得及,你回去罷,我叫他們給你放一條路,以後咱們再見便是各憑本事了。”

字字如刀,沈澈冷笑:“那小芳小華呢?”

何雅一怔,明王輕拍她手背:“這個交給我。”

沈澈大怒,揮劍直刺明王,人群中衝出一人來,正是何綱。

沈澈覺得喉頭一甜,他那日被何雅刺得極深,這不過半月有餘,因記掛著何雅,耗盡心神終於打探到她在這韃靼人的莊子裡,沒想到見了面竟是如此光景,又這衝出來的是何綱,一時怒火攻心,卻又提不上勁兒來,片刻之間,身上已經被刺了五六道口子。

他這樣拼命,何雅在一旁看著卻是面無表情,突然拉住明王:“咱們還是走吧,他既不願走,那便由他交待在這兒。”

這話一出,沈澈又捱了兩劍,眼瞧著那紅色人影出了院子,沈澈瘋了一樣要去追,無奈何綱劍法有如織網,將他密密攔住。

擱了從前,何綱何如是沈澈對手,奈何他落此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