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明雲把頭埋到他頸窩裡,手摟著他的脖子,悶悶道:“南夏,我討厭他們。”

“你讓人打死他們好不好?”

別人不過撞了他一下威脅了他幾句,他卻要人的命,不管從哪個角度來講,都太狠了些。眾目睽睽之下,在韓南夏自己的地盤裡,即使打死的是幾個平素作惡多端的地痞流氓,他也不免背上一個“濫殺”的名號。

紀明雲管不了這些。

他就著這個姿勢在韓南夏脖子上落下一個軟軟的吻,呵出一口氣:“南夏,我害你做個昏君,你願不願意?”

韓南夏沒接話,看著他不自覺地顫抖著的泛紅的眉眼,捂上他冰涼的手,嘆了口氣,安撫性地吻了吻他,向一旁侍立著的親衛揮揮手,淡淡道:“按少爺吩咐的做。”

紀明雲再次把頭埋了下去,嘴邊泛起似有若無的殘忍又悲涼的笑意。他也不比黑三他們高尚多少,不過都是仗著自己的優勢地位,囂張跋扈,甚至拿人的命都不當命罷了。他甚至還不如他們,他此時的強勢,不過是靠眼前人換來的。

韓南夏在他耳畔低聲道:“阿雲,我一定是上輩子欠你的。只要你不離開我,無論什麼事,我都願意為你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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轉眼又是月餘。

這麼多年下來,整個燕明幾乎沒有不認識這位紀少爺的。其他地方的人也多少聽說過這位的名號——去年夏帥率部終於拿下了青州省,之後沒等休息巴巴地就趕回燕明來,傳說不就是為了這位麼?

紀明雲自己卻是氣悶的。他清楚自己乾的是什麼事,可是不喜歡別人暗地裡說他。因而這天他白天去了一趟街上,晚上回去就氣鼓鼓的。

韓南夏這兩個月沒事,一直留著燕明,晚上辦完工回家就看見紀明雲板著臉在院子裡坐著,鬱氣隔著三米都能感受到。

他笑了笑,走過去彎下腰親親他的下巴,刻意放柔了聲音調笑般問道:“少爺這又是怎麼了?”

紀明雲抬起眼皮懶懶看了他一眼,不說話。

旁邊跟著他的小廝順六嘴快介面道:“少爺今天又聽見街上有碎嘴皮子在說少爺是您的……”

紀明雲橫了他一眼,順六頓時訕訕地住了口,末尾兩字都轉了音兒。

韓南夏還是聽明白了是什麼意思,笑道:“原來阿雲還計較這個。不過這輩子大概是沒希望了,下輩子讓別人都以為我是吃少爺軟飯的好不好?這樣總扯平了。”說罷還摸摸他的臉。

紀明雲小小地看他一眼,嘟囔著:“盡說沒譜的。”心情卻顯然因為他這玩笑舒暢了一些,但依然悶悶的沒個笑模樣。

“我算是理解為什麼有烽火戲諸侯了。”韓南夏微嘆口氣,把人摟起來,“阿雲要怎麼才開心?我做飯給你吃好不好?”

韓南夏天生機敏,學什麼都一點就通,學做飯都比別人快。而且他做飯唯一的標準就是紀明雲喜不喜歡。當年他十三四歲,就搬著小板凳在紀家廚房單給紀明雲開小灶。後來紀父有心培養他,就不許他再進廚房了,為此紀明雲還曾鬧過好大一通脾氣,但也拗不過自己父親。不過即使如此,韓南夏還是會偷偷找機會做了吃的給他送過來。

如今韓南夏已經是手握重權,可為哄愛人一笑,還是得親自洗手作羹湯。

紀明雲眼巴巴看著他,也不說好,也不說不好,但那意思卻是再明白不過的。

他還是不敢直接支使韓南夏給他做飯而已。

“乖乖等著。”韓南夏拉他進了屋,讓他到沙發上坐下,自己去換衣服,然後準備做飯。

等到四菜一湯上了桌,紀明雲聞著味兒,繃不住就笑了,眼也彎成一條縫兒。

這麼討好紀明雲也是有原因的,等吃完飯,紀明雲酒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