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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露自己已知此事,與他爭辯不過徒費口舌,惹得兩人俱是不快。
他走近了些,驀然將手按上她的腕,把聽脈象,她木然不動,任那股暖意遊走全身。放下手,他又道:“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你看這下倒好了,沾染了風寒,可是沒個幾日不能好了。”話中責怪之意,頗似淵。
她不語,任他嘮嘮叨叨說著類似不能食寒涼之物、不能倚晚風之窗的話,驀然道:“就是我娘亦不及你半分羅嗦。”
他一怔,不知她是燒糊塗了還是未睡醒,非但不將他冷嘲熱諷一番逐出居室,反而說些玩笑話,稀鬆平常似舊時。連忙撫上她的額,她神色不耐,偏手拍掉他置於額上的掌,說道:“我沒燒糊塗。”既非冷漠,也非殷勤,輕若流水,淡若浮雲。
聽出她語中無奈,他便正色道:“霖兒,我給你說個故事罷。”
她眉一蹙,略有不悅,心想著,但凡一個男人要對一個女人說個故事,那定是這個男人前半生的坎坷,抑或幼時不幸。他林宸封那點舊事她哪樣不知?自己已是百般無奈,何須聽他訴苦水?便道:“不必了,這故事我定然聽過。”
他眼一瞪,有些不可置通道:“我尚未說呢,你怎知必是聽過?”
她搖頭坐於床邊道:“那你便且說說罷,我就當重聽一回。”
他卻是先從懷中取出一折扇,速速展開,搖扇曼聲道:“有三老兒賣老,吹噓自個兒的年紀。其一道是年事已高,記不清了,惟記少年時與盤古曾有舊交。另一則道是每每滄海化桑田時,他便記下一權,如今記下之權已累滿十間屋舍了。最後一老兒捻鬚道是他每年食一仙桃,將桃核置於崑崙山下,如今這桃核已有崑崙山高了。”
言罷,他見她面色依舊,失望道:“怎麼?這故事不好笑嗎?當初娘講與我聽時,我可是笑了一夜了。果真是聽過了嗎?”末了,又搔搔頭以示失落。
她斜了腦袋,瞪著眼道:“你要講的便是這個故事?”心中頗有料空之不悅。
他疑惑道:“那你以為是甚?”
“我還以為是……算了,不說罷。”她搶白一截,又驀然收了聲。
他不知她欲言何,只是搖頭道:“既然你覺得不好笑,那我便再說一個罷。一人極好風水,大小事宜皆請教於風水先生,預卜兇吉禍福。一日,他坐於一牆之下,牆忽傾,壓之於地下。其大呼救命,家僕聞風而至曰,老爺且先忍耐,待奴才問得風水先生今日宜動土否,再來做打算。”
聽罷,她噗哧一聲笑了,梨渦乍現,笑聲脆如鈴,於此靜夜裡甚是清明。
見她笑了,他也極是得意,喜上眉梢,撲騰著扇子,那模樣依稀舊時少年郎。她連擺手笑道:“本是春夜寒於秋,你還直搖扇子,這不是存心讓我風寒不愈嗎?”
他堪堪收起摺扇,面上疑有緋色,令她一陣詫異,以她多年來觀察,此人面比牆厚,豈會羞赧如是?
一陣涼風頓起,篆香乍斷,他便俯身添香,輕煙幽咽,他的輪廓亦共此明滅,她一時看得有些不真切了。只低聲問道:“你不怕夏武帝發現你常來我這兒嗎?”
他朗聲笑道:“若非有溟墨疏通,我怎敢三日兩頭往這邊跑?你且安心,我自有分寸。”言罷,香成煙就,他起身撫袖撣餘灰,驀然說道:“霖兒,你可曾記得兩年前的那場桃花?”
她略一沉吟,低聲道:“記得。”絳蠟驀然一爆,落下幾滴燭淚凝臺塵,夜寂寥,兩人的呼吸聲彼此可聞,而燭火幽咽中,卻是看不清彼此顏色。
他長舒一口氣道:“轉眼又是兩年了,記得那時的桃花清臞,卻還別有風致,你還以那落花自比呢。”
她也隨之憶起當時情景,接著道:“你笑我自詡人比桃花美,然後我道是命途多舛,未發先逝。”只是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