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部分(第2/5頁)
章節報錯
知他與氿泉皆來自暗月,奉老教主之命前來輔佐父皇,兩人皆通習幻術,行跡詭秘,其他便不多知曉了。”
算來林宸封知曉的尚不足自己的多,而以前淵曾說起過君溟墨一些事,或許當真是自己害了那影刺族長老,方令同為一族的君溟墨生恨罷。一想至此,她便覺涔汗淋淋,一旦老教主不再庇護自己,君溟墨便會與自己為敵,那便非同小可了。
正當此時,她且沉思之際,林宸封不適時宜道:“都這個時候了,不知你可餓了?我去御膳房拿些吃的來吧。”
她緩緩抬首,用一種極是怪異的眼神望他,而後慢條斯理道:“君溟墨雖說你是眼下唯一可信之人,然我何時說過信任你了?皇宮重地,宮人城府深似海,而況乎爾?你即便拿來我亦不食,誰知裡邊放著什麼?反正夏武帝自會差人送飯來,不勞你多慮。”
林宸封有些不可置信,直到方才為止,兩人間尚算融洽,不知怎地一時間又回到了原先冷漠的狀態。
她還是冷眼直勾勾地看著他,僅是那如寒箭穿骨般的目光便足以令人退卻。
只是一霎那,他恍若明白了什麼,望了她一眼,便如她所願般離去了,而此次他亦頗為從容,不似初時般慌張,提了門邊的傘方步入雨幕中。
風雨瀟瀟漫太虛,愈演愈疾,她緊緊攥住手中的短劍,蹙眉咬唇,面色如天陰,罩著層暗氣。說不清自己為何下得了如此狠心,只是堅信自己是對的。
夏武帝尚未知曉林宸封與她串通一氣,若林宸封貿然前去御膳房取來食物,必會引人注目,多生是非,只怕如此一來夏武帝更會痛下殺手。她如是想來,然本是為他著想,出了口,便成了另一番模樣。
也罷,也罷,她輕嘆兩聲,坐於竹椅之上,閉上眼輕點太陽穴,不去想那些煩心事,眼下還是一心計較如何出逃為上,情仇恩怨便姑且放一放罷。如是想來,一股倦意便湧上心頭,昨夜確未睡好,倒也該補個覺。是以,她便回了臥室,睡前無意抬眼瞥了那畫卷,捲上佳人依舊笑而不語,她只是搖了搖頭便睡去了。
她睡得極沉,以至於林宸封進來時絲毫未驚動她,只是詫異她竟在這種時候睡著了。他的臉色霎時柔和了下來,似是幽谷深澗中拂過青溪的一握和風,帶著雨季獨有的哀嘆,亦攜了金色暖陽,是晴與陰的交錯。
他輕輕撫過她左頰下的傷疤,微微刺手,彷彿摸著亂墳崗裡的蓬蒿,暗沉古紅昭示著傷疤已有些年紀。他掏出消痕的藥膏,取了一點,勻在她臉上,那動作輕緩,生怕驚動了她,惹來一頓口是心非的冷眼。待深紅完全被淺黃的藥膏覆蓋,似是一片濃郁的日光緊貼在她蒼白的面頰上,他方住了手,靜靜看著沉睡中的她。
睡夢中的她似是別有一番可愛,癟著嘴緊鎖眉頭,不知是夢見什麼鬼怪了,他暗暗猜測。可轉念一想,她又豈是懼怕鬼神之人?那便定是夢見仇人了罷,世上最可怖的,也唯有人心耳。
想起她方才責罵自己不懂世故,他輕嘆一聲,其實他又何嘗不知呢?深宮險惡,若無城府,豈能安然無事至今?只是鋒芒過露易招致禍患,他只能暗藏心機,姑且換得平安。
他又起身向畫卷前步去,負手而立,仰視其人。畫中人已故去經年,只是留得青春面容於此一紙丹青中。有道是紅顏易逝,美人遲暮。他不禁輕嘆,白駒過隙,那個為他窮盡一生的絕代佳人已香消玉殞九年餘,而今自己還要再連累一個甘心為自己付出的人嗎?
踟躕間,他又轉身回到床前,俯下身望她。只見她眉頭緊鎖,略有些痛苦的模樣。便欲伸手去撫她的眉,只是她的眉頭擰得太緊,無論他如何紓緩,亦絲毫不放鬆,連夢中皆如是警惕。半晌,他只得自言自語道:“我既是應允你的,必會兌現,你犧牲的,我亦會數倍奉還,但願你莫太怨我,若能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