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什麼軍閥,媽不是告訴你了嗎?軍閥不都是壞人。”秋茵想解圍,誰知博霖很倔犟,仍舊堅持他的想法。

“軍閥都是壞人。”

博霖雖然堅持,卻覺得父親的臉色不對,嘴憋了一下,眼睛有些紅了,他從小就崇拜父親古逸風,經常驕傲地說他的父親是個名學者,很有學問,安城沒有一個教書先生比他的父親還博學的,現在他不知道自己哪裡錯了,會讓父親如此不悅。

“繼續畫吧。”古逸風臉上的慍怒漸漸散去了,他摸了一下博霖的腦袋,將兒子樓在了懷中,指著畫裡的大炮,說這樣大炮是打不出炮彈的,可以稍稍改動一下,博霖一看眼睛立刻睜大了,認真地改了起來。

“慢慢來,博霖現在還不能接受,但早晚有一天他會明白的,他的父親是個好人。”秋茵倚在了古逸風的肩頭,曉得他的心裡並不好受,記得秋茵曾經讀過的一本書中這樣寫道:我寧可死了,也不能做他們那些軍閥官僚的玩物!這是來自《青春之歌》,軍閥已經被後人當作禍患之物。

“我想放下這杆槍並不容易。”

古逸風輕聲地說,然後伸出手,溫熱的掌心從秋茵的頭上滑下,指尖落在了她的耳際,這絲溫柔觸動著秋茵的心絃,讓她更加堅定了一個信念,就算他放不下這杆槍,她也跟著他,一輩子做他的女人。

“那就拿起來,我和你並肩作戰。”秋茵笑著,她的丈夫不是膽小之人,夏二小姐又怎能害怕?

火車隆隆地朝前開著,博霖也累了,吃了食物後,躺著睡了,秋茵抱著星月,靠在古逸風的胸膛前,卻毫無睡意,眼睛雪亮地看著車窗之外,天色已經黑了,這是一個有月亮,卻不太明亮的夜晚,不知道寶藏運送得怎麼樣了。

古逸風一直端坐在那裡,聽到秋茵提及寶藏的運送,眸光之中瞬間浸了哀痛。

“怎麼了?”秋茵覺得古逸風的神色不對,關切地問著。

“沒什麼。”古逸風吸了一下鼻子,憐惜地撫摸著秋茵的面頰,讓她乖乖地睡覺,說前面的路還很遠,不睡覺怎麼可以,他的手漸漸垂下,摟住了她的手臂,緊緊的,帶著些許的力量。

雖然古逸風沒說為什麼會難過,但秋茵從他的表情中也猜到了,這次返回東北,一些兄弟再也回不去了,他們可能將性命留在了北上的途中,她和古逸風這樣安坐在這裡,其他的地方早已槍林彈雨。

事實正是如此,就在秋茵緊靠在古逸風懷中,難以安睡時,另一條火車線上,東北軍佔有的專列火車已經遭到了袁德凱軍隊的伏擊了,他們很快劫持了火車,但搜遍了整列火車的車廂,也沒有發現一塊大洋。

雖然沒有劫持到寶藏,可袁德凱沒有氣餒,他讓另一路人埋伏了東北軍的卡車車隊,期待寶藏在卡車上,這次袁德凱的軍隊遭到了東北軍的重火力對抗,雙方對抗了整整一個晚上,袁德凱損失慘重,東北軍也傷亡不少,天快亮的時候,東北軍突然放棄了抵抗,悄然撤退,留下了七八輛卡車,袁德凱叫人搜了卡車,卡車裡確實有箱子,不過箱子裡裝的不是寶藏,而是稻草。

兩條線路的運送都是假的,袁德凱沒有絲毫收穫,暴跳如雷。

前往東北的道路上,古逸風越野車也遭到了保皇派的阻截,士兵們拼死護衛,東北軍司令的牛鼻子汽車當場炸燬,熊熊烈火幾乎照亮了夜空,假扮古逸風的劉副官也死於這場戰火之中,為古逸風回到鳳城爭取了時間,烈士的微笑映著沖天的火光,照亮夜空猶如白晝,為了民族大義,他們走在了前面。

袁德凱雖然沒有攔截到夏家的寶藏,但看著燒成了黑乎乎框架的牛鼻子汽車,不覺仰天大笑了起來。

“古逸風終於死了,死了。”

“車裡有三具屍體,不但燒焦了,也炸得肢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