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很熱鬧,從我住的公寓看出去的夜景很漂亮,還有東西很好吃,搭船遊維多利亞港更美。”

“但是對我們香港人來說,這些都是天經地義的事,沒什麼特別。我想或許也有不少香港人會覺得奇怪,為什麼大家要特地到香港來玩。”

“我懂了。”貝曉雨明白他的意思了。“就好比古人說‘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大概就是相同的意思吧!近在眼前的東西,反而會因為習慣而忽略了。”

“欸,你居然出口成章,不錯不錯!”現在會說古詩古文的女孩似乎不多了,尤其香港實施英語教育,中文程度普遍都較差。

“你這麼看扁我啊?我看起來很沒水準的樣子嗎?”貝曉雨嘟著小嘴扔開啃完的螃蟹殼,用溼毛巾擦手之後,再端起服務生剛送來的椰汁軟糕大快朵頤。

“不是看扁,是褒獎!我喜歡有內涵的人。”他笑著奉承。

“那我可得再回去好好惡補一番,以後每次跟你碰面,就先吟上一段艱澀的古詩古詞,陶冶你的氣質。”她嘿嘿奸笑。

“那就敬謝不敏了!我老實招認自己的中文不好,別拿那些咬文嚼字的東西害我食下下嚥。”

誰叫他是香港人,又在英國出生,英文讀寫對他來說要比中文容易多了。

“嘿嘿,嚇你的!我也沒那閒工夫整天吟詩頌詞,我每天都忙得要命,最近稍微好一點了,前陣子我天天睡眠不足,每天起床時,身體都僵硬得像冰凍十年的殭屍。”

她的話逗得饒子炆哈哈大笑,片刻後他才停止笑容問:“對了!你怎麼會想當記者?還有,為什麼會到香港來呢?”

“這個說來話長。”

她先述說自己超凡偉大的理想,然後才告訴他甄教授介紹她過來,還有她就職之後的悽慘遭遇。

聽了她過去兩個月悲慘到極點的職場生涯,他覺得不可思議極了,忍不住問:“你是不是得罪過那位教授?”

人人都知道狗仔隊是非人做的工作,而她的教授居然把她從臺灣扔到人生地不熟的香港,感覺起來就不怎麼仁慈欸。

“你怎麼知道?”哈哈,太神啦!“因為那位教授收賄,還用成績威脅同學,我看不過去就向學校檢舉他。不過他完全不計前嫌,還替我介紹這份工作。”

“呵呵呵…難怪!”難怪那位教授要整她,沒把她介紹到伊拉克採訪美伊戰爭已經算她好運了。

“你為什麼笑?”貝曉雨被他弄得莫名其妙,從頭到尾,她都沒想到自己是被整了。

“你真的感覺不到,那位教授是在挾怨報復嗎?”饒子炆不忍地提醒她。

“挾怨報復?”貝曉雨驚訝地瞪大了眼。“是真的嗎?”

“一般狗仔都是男人,畢竟那是一份辛苦的工作,為了追獨家,上山下海、日曬雨淋不說,還得經常上演飛車追逐記,再不然就是沒日沒夜地守株待兔,既辛勞又危險,有幾個女人受得了?”

“可是教授說這是磨練的好機會,所以才特別介紹給我的啊!”她還是寧願相信教授是好人。

“你說你畢業兩個月後教授才介紹你這工作,而其他同學都已經找到工作了。如果這份工作真的像你的教授說得這麼好,怎麼輪得到你?早在兩個月前就被其他人捷足先登了。”

“說得也是喔。”她完全沒想到這一點。

“教授和業界主管通常都會互通有無,說不定你失業這麼久,全是他在背後搞鬼。”

“真的嗎?”貝曉雨聽了,燦爛的小臉頓時黯了下來。

原來甄光明一點都不光明,虧她還滿心感激!

不過她繼而一想,又笑著搖搖頭說:“沒關係,我還是感謝他!現在我真的覺得這份工作很不錯,雖然很辛苦,但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