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宮自會明察,不會冤枉一個好人,但是,”停了一下,笑道,“也不會放過一個惡人。”她又向素風勾了勾手指,素風彎腰低頭,將耳朵伸到她面前,聽她說了幾句話,連連點頭,走了出去。

紀無咎見狀,微一挑眉,說道,“怎麼,皇后這是要翻案?”

葉蓁蓁端起手邊的茶喝了一口,答道,“翻不翻案,證據說話。況且,賢妃這麼冰雪聰明的人,她斷的案子想必是十分可靠的。”

賢妃的臉色很不好,她用絲帕擦了擦嘴角,清了清嗓子剛想說話,葉蓁蓁卻又補了一句,“皇上您說是吧。”

於是賢妃的話只好又憋了回去。她偷眼看紀無咎,他似乎心情十分愉悅,雖然臉上故意不表露,然眉梢已經掛了些笑意,見到葉蓁蓁拿話堵賢妃,也不幫她出頭,只管自己看熱鬧。

賢妃一時心裡有些發涼。

過了一會兒,王有才回來說道,“稟皇上、皇后娘娘,奴才帶人找遍了,沒有找到任何有人翻牆的痕跡。”

葉蓁蓁見小竹和賢妃似乎都有話要說,她乾脆幫她們說了,“沒有也說明不了什麼,大概此人輕功了得,能夠踏雪無痕。”

踏雪無痕只存在於傳說之中,雖然葉蓁蓁這麼說了,但可信度不大,尤其在紀無咎這種行家聽來。不過他現在也不爭論這些,只是看著葉蓁蓁,眼神兒帶著些挑釁,“這就完了?”

“哪裡。我們再來看這證物。這確實是一套宮廷侍衛的衣衫鞋襪不假,只不過把這東西放進來的人忽略了一件事情:這套衣服是簇新的,聞起來只有衣料的氣味兒,所以根本沒人穿過。如果孫貴人真的和侍衛有個首尾,衣服就應該是從侍衛身上脫下來的,應是半舊的才對。”

“若是孫貴人做來留著送給他的呢?”賢妃問道。

“問得好。從衣服的用料和針腳來看,它們不可能出自宮廷,應該是大內侍衛們的統一發放的。侍衛隸屬於兵部,兵部下發的衣服都是由戶部督領民間的製衣局所做,再把成衣送往兵部。”葉蓁蓁說到“戶部”時,意味深長地看了賢妃一眼。

賢妃一口血憋在喉嚨口,想吐也吐不出來。人家皇后娘娘只是看了她一眼,又沒指名道姓地懷疑她,所以她根本也無處分辯。再看紀無咎,竟然也在看她,賢妃頓時眼圈就紅了,“皇上……”

“想要眉目傳情也麻煩稍等會兒,本宮正在辦正事兒。”葉蓁蓁突然說道。

賢妃咬牙住了口。

“所以這衣服出自下面的製衣局,經由兵部發到侍衛手裡。不是孫貴人做的,不是侍衛脫下的,也不可能是孫貴人託人弄來送人的——這種禮物對方自己有一大堆,她怎麼可能送得出手。那麼就只有一個可能了。”葉蓁蓁說到這裡,停下,喝了一大口茶。

“是什麼可能?”紀無咎問道。

“大概是那個侍衛一時糊塗,把新衣服放在孫貴人這裡,讓她代為保管吧。”雖然這個可能看起來沒什麼可能性,但目前為止也只有這一個解釋了。

孫貴人看到了希望,又有力氣哭了,“臣妾冤枉啊!”

“你閉嘴,”葉蓁蓁皺眉,“顛來倒去就這一句話,煩不煩……賢妃,你覺得本宮方才那個解釋說不說得通?”

賢妃沉思片刻,點頭道,“想來也只有這個理由了,皇后娘娘聖明。”

“錯了,”葉蓁蓁笑道,“本宮確實聖明,但這樣解釋大錯特錯。這衣服和侍衛的衣服一模一樣不假,但絕對不是任何皇宮侍衛的衣服。”

她這樣一說,連紀無咎都覺得詫異,“你為何如此肯定?”

“皇上您忘了?皇宮侍衛都是有編號的,按照《千字文》排,每個侍衛對應一個字,這個編號是要繡在衣領之上確認身份的。平常看不出來,萬一有個不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