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斂起笑容,也許事實真如他所說,她卻不得不選擇自己面對。

她的身邊出了內鬼,而且還是掌握著她身份秘密的人,如果讓楚國的勢力介入調查,恐怕事情的發展遠遠不是她所能控制的。

她清楚自己並沒有能夠妥善解決、全身而退的十足把握,但是在這件事上假手於人,卻顯然是多幾個腦袋都不夠掉的,而且還很可能搭上吳國的覆亡。

為了生存,她必須勇敢。

“侯爺,這件事,我只能自己解決。請你相信我。兩天後,我一定會將好訊息帶給你。”

他微慍地注視著她的雙眸。

這個小人兒此刻雙眼中滿含著的堅定是他從來沒有在他身上發現過的,這個孱弱的小身子裡到底蘊藏著一股怎樣的力量?就好像即便和風細雨,卻能力克剛石。以至於,他明明知道他要獨自面對危險的決定是不明智的,但是此時此刻卻不知為何居然無法拒絕他。極品神宙

他緩緩起身,從她身邊走過,“如果你解決不了的話——恐怕也很難活著來見我了。”

她一怔,苦澀的笑容攀上她的唇角,她不由在他身後暗自點頭。

他離開華陽別館之前,天空又開始飄舞起細雪。

遠遠近近的辭歲爆竹聲響天徹地,四散的紅衣跟漫天紛飛的白雪相邀而舞,空氣中瀰漫著的硫磺硝石的味道正是郢都城深濃正酣的喜慶氣息。

眾人將公子折丹送出門外,他沉著臉,只顧四平八穩地邁步向前,直至捲簾上車都一言不發,乃至華陽別館上下人等都各懷不安,心中惴惴。

馬車門簾落下,她的心也跟著微微一沉。

她知道,他一旦離開,眼前的困局裡就只餘下自己和那頭受傷的困獸。

他沒辦法教她如何面對,就正如她沒辦法告訴他,自己身處的是怎樣的困境。

她只能孤身犯險。

沈十一代他辭別眾人,轉頭一撩敝膝翻身上馬。正要招呼御人揚鞭之際,他忽然挑起窗簾,衝她招了招手。

她走過去,站在他的窗邊,卻良久沒有等到他開口,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生什麼悶氣。

忽然,她放在窗框上的手腕被他伸手扼住。有點疼。

“我只給你一天的時間,我要你後日一早就出現在枕流院。”

與獸同謀:仙子請留步

他的語氣還是一如既往的理所當然中透著點倨傲乃至幾分蠻不講理,但是她卻不由得點點頭,笑了。

她被扼住的手腕慢慢鬆開,少年暗沉的眸光和臉龐分明的輪廓隱沒在昏暗的車廂裡。

御人一聲吆喝,車輪轆轆轉動,他的車駕很快消失在紛飛白雪中。

大年夜出了貴客遭到行刺這樣的事情,姬雙玉院子裡的那些婢僕自然個個意興闌珊。

這個偷偷嘀咕說:世子本想款待膠東侯,卻不曾想搞砸了,看侯爺那一臉不高興的樣子,恐怕轉頭就要興師問罪。

那個暗地竊語道:世子若得了個密謀行刺的罪名,這一院子的人無論貴賤恐怕都要受誅連,還是趁著今夜捎了家書與至親道別吧……

如此一來,辭歲爆竹沒人放、開年餃子爛在了鍋裡不在說,就連一起去姬雙玉屋裡請安祝賀的時候,都個個愁容不展的,忍冬也沒辦法勸。

眾人下拜過後,姬雙玉便許他們退下休息,獨將晏蕭留下。

晏蕭的神色中顯然沒有旁人的揣度不安,他坐在姬雙玉的對面,臉色從容平靜,挺立的身姿中透著幾分卓爾不群。

姬雙玉道:“晏大人,有個問題,我一直都想不明白。”

“有什麼問題,世子但說無妨,晏某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姬雙玉淡淡一笑,“陪質是人人避之則吉的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