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葉也覺得是,這必定是一樁政治聯姻,算是平王給二房那幫子人的一個好處,可是,平王為何要結交二房那幫人呢?

“娘娘?”

兩口子對視一眼,頓時心裡有了同樣的疑惑,難不成是看在娘娘的面上才結成的姻親?

平王,和娘娘,或者,還有別的什麼人,結成了一個利益的共同圈的意思嗎?

夏葉忽然一下子抓住賈璉的肩膀,說:“不行,他們一定會帶累我們的,現在掙錢是小,避禍才是最要緊的。”

賈璉亦是面色凝重,對啊,掙錢多有什麼用,若是政治上的禍事一來,這些火山口上的財富轉眼就成空的了。

要怎麼才能避開這禍事,不被二房那幫子豬頭連累進去呢?兩口子開始琢磨了起來。

這邊,二房正得意得不得了呢。

這一日,王夫人來給賈母請安,其實,她早就不想來了,心想,老太婆現在就是個擺設,在府裡現在誰還聽她的,何況分了家老太婆又隨了老大,只是賈政顧惜官聲,生怕別人說他不敬老母,還是交代老妻說,不說每天去吧,至少要隔一天去給老母請安問候一次,故而,王夫人只好捏著鼻子來了。

賈母看見她也沒好氣,心想,這老二媳婦慣是會裝象,實則一點也不孝順,要不是她當年貪心不足,吞了賈璉生母的嫁妝還嫌不足,又瞄上了林家家產,還那麼不識時務地不贊成兩個玉兒的婚事,這分府的事兒也許就不會有了,那麼,她還是在兩房中間掌握平衡的老祖母,能落到現在這麼寥落的地步嗎?還又把璉兒兩口子和黛玉等人都得罪光了,鬧得裡外不是人。

丫鬟們奉上茶來,賈母飲了一口,皺著眉頭斥責那丫鬟說:“誰叫你們泡這個茶來的?這個是番國進貢的楓露茶,不能一泡就出味道,要多放一陣子才行。你們這些沒長耳朵的,我說了幾次都沒記住,還這麼泡!”

王夫人偷偷在底下撇嘴,心想,老太婆還改不了這作威作福的毛病兒,她還以為是在以前呢,成天一大群孫子孫女環繞著,兒媳婦孫媳婦孝敬著!哼,今非昔比了,倒黴的不止我一個!不對,應該是我倒黴的日子快要過去了,而她,會繼續倒黴!

賈母忍不住對著王夫人抱怨起來,說:“看看這幾個,都是些毛丫頭,別說會不會伺候人了,連教都教不會的!這就是璉兒媳婦給我選的好人兒!我的事情,如今她是半點放在心上!虧我當初那麼待她好,真是個沒心肝的!”

這話王夫人最喜歡聽,也義憤填膺地抱怨起來,賈母也越說越來勁,說以前如何如何春風得意,說現在如何如何沒人理會,說到傷心處,賈母滴下淚來,說:“她剋扣我倒是沒事,橫豎我還有幾年活頭呢?什麼時候我一蹬腿去了,唯有寶玉放心不下!”

王夫人這才露出一點真心,說:“可不是嗎?寶玉是最得老太太喜歡的,現在離了老太太,他是諸事不順啊。”

賈母嘆氣說:“這孩子的姻緣是沒弄好,也怪你們做父母的沒好好給他籌劃,給他弄了夏金桂那麼個女人,搞得現在避鼠貓兒一般,說起再娶的事就害怕。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看別家娶的新婦都合心意,偏是咱們寶玉這麼倒黴。現在可怎麼辦呢,總不能一輩子都這麼著吧?還不是得你們做父母的給他盡心尋一門親事?我覺得吧,寶玉的媳婦往外面尋去,斷不容易尋到合適的,不如還是在本家親戚的女孩兒裡面挑。往日我就中意我孃家那侄孫女兒湘雲,只是他們緣分淺了點,各自都結了別的親事,沒成想,湘雲才嫁過去那衛若蘭就死了,正好寶玉這邊也和離了,我琢磨著,這是不是應了好事多磨那句話?若是如此,倒是再給他們牽牽線的好!”

王夫人本來就瞧不上湘雲,嫌她們史家早就不行了,名頭好聽,說是一門雙侯,實則窮得針線上的活兒都要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