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自上任的,把家人留在家鄉,但後來還是託人把女兒們接了過來。來了有一陣子了,言至衡到最近才發現。

“……那孩子們總有娘吧,怎麼就只接了兩個小鬼來?挺奇怪的。”

陪母親用晚餐時,言至衡照例報告著大小事,順口閒聊著,聊啊聊的,就聊到這件事上頭。

平常母子倆挺有話聊,加上伺候的嬤嬤丫頭們也會搭話,總是能解解悶,但這會兒倒是反常,擺膳的花廳裡陷入一片沉寂。

夾起一塊煙燻火腿緩緩嚼著,言至衡觀察廳裡眾人,每個都在裝忙,避開了他專注的分析眼光。就連他娘,都接過了丫頭盛上來的湯,小口小口慢慢邊吹邊喝著。

這裝模作樣也太刻意了,鬼都知道他娘怕燙,丫頭一定把湯吹涼了才端上來給夫人,怎可能讓夫人自己費功夫?

“怎麼冋事,這不能問嗎?”言至衡忍不住問。

沉默了半晌,言夫人才緩緩開口,“衡兒,你今年也十六了。”

俊眉一皺,“這跟那有什麼關係?”

“關係呢,要說沒有是沒有,但要說有也是有的。”言夫人把碗放下,看著眼前俊秀異常,卻滿臉不馴的寶貝兒子,她知道這樣打啞謎似的說法最能讓他認真聽進去。

果然,兒子專注地望著娘,等著。

“十六歲,也該開始認真想想成家立業的事兒了。”她溫婉地說:“心思別用在糾纏家裡多了幾個丫頭之類的小事上。看看你大哥……”

言至衡沒有頂嘴,但明顯地有些不耐。又要講這些他不愛聽的了。

“——看看你大哥,十五歲起就跟著你爹做生意、看賬冊。娘知道你打小對這些沒興趣,也不像你大哥有天分,不過你爹提過幾次了,也該讓你開始學著點”

聽了一頓母訓之後,言至衡也沒什麼胃口了。

草草吃完飯,請過安之後,便要告退。臨去,還忍不住有些忿忿不平地回頭問:“孩兒也不過就問了兩句,用得著這樣大費周章的說上一大套嗎?”

言夫人苦口婆心安撫兒子,“娘也只是怕你走偏了心思——”

“哪有什麼可以偏的,這麼點小事。”嘀咕著,言至衡走了。

望著兒子瘦削的身影映在窗紙上經過,言夫人輕嘆了一口氣,喃喃說:“這事兒可小可大啊”

想當年,他爹就是十六歲時,與府裡的丫頭偷偷生了情愫……

出了言夫人的小院落,剛轉上長廊,就看到遠遠園子裡一個深藍衣衫的小小背影。言至衡頓時心頭火起,立刻快步追過去!

要不是她們這麼鬼鬼祟祟的,他今天又何必聽這一頓訓?!

“喂,你!”氣勢洶洶過去,卻在看到她時呆了一呆,“你在做什麼?”

小丫頭蹲在地上,用一根樹枝在沙地上畫了一堆記號,正攢眉苦思中,連有人走近都沒發現。直到言至衡一出聲才大吃一驚,嚇得丟下樹枝,起身又要跑。

“還跑?”他長手一伸,又輕易就抓住了小個子,“我說,為什麼看到我像是看到鬼似的,不能好好說兩句話嗎?”

“奶孃跟爹都說,布準我們跟少爺多講話——”小小手腳揮舞著,急著要掙脫。

言至衡看得有趣,更不想放手了。“哦?為什麼?少爺有什麼不妥嗎?”

“那你該去問他們啊,我又不知道!”小丫頭急得跺腳,“放開我啦!”

“你先告訴我,這鬼畫符是些什麼。”

“你才是鬼畫符呢。”又來這一招。小丫頭忿忿控訴著,“上回跟你說了兩句話,害我給爹跟奶孃罵了好幾天,你別再害我了好不好!”

“我剛剛也因為你被我娘訓了一頓啊!”說到這他就不服氣,“不過就是府裡來了兩個小丫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