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子煜留在了內谷裡。這裡的孩子多,讓他重新找到了當孩子的快樂。 與同年的林清殊比,他現在差遠了,連小几歲的林弘遠都不如。 當然,現在的林清殊更不是以前的林清殊了。 留下來的他才知道他們還要分隊巡邏。他不知道自己該是哪個隊,或是說要不要參加巡邏。 他不好意思問,也沒有人安排這個。 最後,他自己決定跟著林弘博走。 可是別人在巡邏的時候,林弘博在睡覺。 這倒是安排了,林承文就讓林弘博帶著他。所以,他就挨著林弘博睡了。 可能是吃得舒服,睡得也舒服,一睡就睡過了頭,快天亮了的時候醒來,發現林弘博沒在自己的身邊。 黃子煜騰的起身出來,看到林弘博帶著三個人在圍著帳篷周圍轉圈。 手上提著一個小燈籠。 他知道了,他們也是在巡邏,只是林弘博的這個隊,是在這個時辰。 他沒說話,悄悄的跟在他們的隊伍後面。林弘博看到了他,也沒說話,此時說話會影響別人睡覺。 他願意跟著走就跟著走就是了。 接著起來的就是幾個丫頭姐姐,她們去做飯,看到水缸裡的水又是滿滿的。 半夏心疼的說道: “肯定又是青公子去擔的水。” 青黛這次是認真的拉了一下半夏道: “半夏,我可是提醒你,青公子雖說是表公子的護衛,但人家與咱們不是一路人,你可得記好了。” 半夏愣一下,反應過來青黛是提醒自己什麼事後,撲哧一聲笑道: “不行,我就看上青公子了,認定了。哈哈哈哈……” 正好巡邏過來的林弘博也聽到了,皺起了眉頭。他不知道半夏知道林清殊的身份。也以為半夏是單方面的看上了林清殊。不由想著要提醒一下林清殊。注意和半夏的距離。 正想著呢,就聽到林清殊站在那邊叫道: “半夏,給我煮一個雞蛋,白水蛋。” 然後轉頭對所有的人叫道: “全體都有,起床出操。” 各個棚子裡的小子們都鑽了出來。 今天林承文也跟著起來出來了。許氏也站在帳篷的門口。 隊伍很快就站好了,先是林弘遠領著大家活動一下筋骨,接下來就是在谷裡跑步。在谷口當值的兩人就在原地跑步。 黃子煜不知道該怎麼做,林弘博拉他一下說道: “你跟著做就是了,不管做得對不對,你能學著多少就是多少。” 黃子煜點了點頭,算是站在了編外的隊伍裡,跳步時,他就跑在最後面,聽到身後還有腳步聲。回頭就看到了林承文。 “林伯父。” “嗯,跟著動動身子,我們這種學文的人,身子骨都不太好,你看你爹的身體,其實,他比我還小一聲,但這些年吃的苦,看上去他比我老了十歲了。子煜,不管怎麼樣,要把自己的身體保護好。” 這些道理沒有人告訴過他,從他記事起,他就在這個流放村子裡。這裡沒有歡笑,沒有快樂,沒有希望。 每天每個人都是機械的活著,只有又來了人的時候,會有些波動,但這種波動最多四五天。有些兩天都沒有,就加入了這種死氣沉沉的隊伍裡。 所以,沒有人告訴過黃子煜,身體還是重要的,因為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到長大。 這流放村裡死的人不少,司空見慣了。 有受不了這裡的苦自盡的。有生病病死的,也有小孩子活不下去長不大,就長著長著就死了的。 這個村取了一個好名字,叫望歸村,但也不知道是望歸哪裡。 父親是一個讀書人。就算不是官了,最少他還有學識的,但他從來不教黃子煜識字。倒是兩個堂哥時不時的教過他幾個字。他十二歲多了,連一首詩都背不出來。 所以,當聽到這些人一邊跑步一邊跟著林弘博讀著那有節奏的東西時,他都不知道那叫詩。 林承文問他為什麼不讀,他說不知道這是什麼,讀來做什麼。 林承文很是驚訝。黃顯中也是一個進士,居然這些年下來,孩子連什麼是詩都不知道! 他就這麼放棄了麼? 林承文不由重新的審視了一下這裡的環境,自己倒是在女兒和侄子的保護下,雖說是流放,沒有真的吃到流放的苦,但看黃顯中他們才知道,真正的流放是什麼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