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啟車門,地下停車場清冷的空氣撲面,龔泉凍得一激靈。

鎖車聲音的迴音在地下車庫迴響,涼意從龔泉後背升起。

無神論者的自信在這一刻被擊破,他不是堅定的無神論者,也對說不清的東西感到害怕。

加快步子走向電梯,龔泉想要快一點離開地下車庫。

陰冷的冷氣如影隨形,他腦袋裡怎麼默唸《心經》,都無法將陰冷念頭排出腦袋外。

電梯數字規律變大,龔泉的心也慢慢平靜。

電梯定格在12樓,龔泉走出電梯,大步來到走廊裡。

三個男人經過,走路帶著風,吹拂著他蒼白的臉色。

沾惹不乾淨的東西,一定是沾惹不乾淨的東西。

龔泉堅定認為他沾惹了不乾淨的東西,所以才會有地下停車場的遭遇。

回想最近做的事,沒有出格的事,也沒有做虧心事,怎麼會沾惹不乾淨的東西。

來到張謂說的茶室,龔泉對前臺說“張先生預定”,服務員引領龔泉前往張謂預定的茶室。

菸酒茶是交往的三家套,凡事交往離不開老三樣。

張謂突然間轉了性子喝茶,也是讓他免於尷尬。

酒量一直不好,500ml啤酒必醉的人,不適合在酒場裡縱橫。

龔泉不認為張謂選擇茶室是為了照顧他,張謂犯不著這麼做,也不會貼心替他人考慮。

或許待在劉老三身邊的原因,劉老三喝茶,張謂沒有選擇,只能選擇喝茶保持時刻清醒。

李通去了仰光,一次也沒有回深圳。

事情翻篇,人卻遲遲不能釋懷。

服務員輕輕拉開茶室門,側身讓開空間。

龔泉走進茶室,坐在張謂對面。

張謂拿著茶杯出神,聽到動靜,看到龔泉坐在對面,揮揮手,示意關門。

單獨空間放心說話,不用擔心隔牆有耳。

龔泉找他的事是小事,被他人聽到也無所謂,不影響他們各自的行動。

被束縛的感覺強烈,待在劉老三身邊看似是好事,也是變相的束縛,壓得他喘不過來氣。

不在深圳待著就是不想天天被長輩看著,現在在長輩眼皮底下,自然無所遁形。

龔泉有自由活動的空間,龔半山半死不活,龔坤不會限制他,自由活動呼吸自由的空氣。

當然,龔泉胸口壓著一塊石頭,這塊石頭不搬下去,他也是負重前行,不得輕鬆。

生活是苦難場,沒有一個人活的輕鬆。

遊資打發時間的富三代也不輕鬆,遊戲玩膩了,不知道做什麼事打發時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不得已,呼吸著同樣的空氣,卻有不同的味道。

放下茶碗,張謂拿起水壺添茶。

看出龔泉沒有心思喝茶,也沒有給龔泉倒茶。

茶碗在桌上,水壺在桌上,龔泉有手有腳,而兩人之間不需要虛偽的客氣。

龔坤的心思不錯,拉著他一起和張記做寶石生意。

他和張記的合作隱秘,不被外界所知,龔坤自然也不知曉。

而龔泉的精力一直是追求自我自由,擺脫龔家束縛,轉了一圈,又回到龔家之中。

消失一段時間的龔坤變了一個人,雷厲風行將龔泉、龔林叫到身邊,囚禁沾染毒品的龔岙,強行架空龔半山,握著龔家的權柄。

而龔坤一系列的操作怪異,切割不重要的資產,減法減去枝幹,只留下房地產、翡翠兩項業務。

猜不透龔坤的心思,張謂也懶得猜測他的心思。

龔坤收縮業務的方式是自保,和他的業務沒有衝突,自然不會影響到他。

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