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氣很好。

陽光明媚。

齊哥起了個大早。

齊哥還以為張啟靈沒興趣跟著他一起去。

誰知道推開門就看到等在門口的張啟靈。

“你要去?”

怕自己會錯意,齊哥還特意又確認了一下。

張啟靈點頭。

來都來了,還住到了他家裡。

於情於理都該去看看的。

“那行,走吧。”

今天的齊哥似乎話挺少,嘴也沒有那麼欠了。

齊哥也不知道從哪兒淘了個破腳踏車,單槓上的漆都斑駁不堪。

要不是齊哥推出來的,張啟靈都以為這是才從垃圾桶裡撿回來的。

“看什麼,上車啊。”

跨坐上去之後,他朝張啟靈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快上車。

“那地方離這可遠著呢,騎車都要半個多小時。”

話都到這份上了。

張啟靈嫌棄也沒用了。

要麼坐車,要麼跟在他後面跑,沒有其他的選擇。

兩個大男人就這麼壓在這個破破爛爛的腳踏車上。

張啟靈甚至覺得自己坐下去的時候,聽到了這個腳踏車散架的聲音。

“別怕,它牢靠著呢。我花一百塊買回來的呢。”

似是感覺到了張啟靈的嫌棄,齊哥拍拍胸脯保證自己的車絕對沒問題。

齊哥還是高看了這小破車的承受能力。

還沒到目的地,車先散了架。

齊哥一臉的不敢置信,然後讓張啟靈賠他一輛新的。

張啟靈真是服了這人了。

給了他兩百塊才把他打發了。

齊哥帶著他兜兜轉轉,去了烈士陵園。

臨進陵園的時候。

齊哥買了把向日葵。

張啟靈有樣學樣的也買了把向日葵。

按理說允正應該跟隨他的父母親人葬到皇家陵園裡。

允正運氣不好,父母早亡。後面又發生了那麼多事。

王朝覆滅,一切收歸公有。

就是前朝皇帝進皇宮都要買票,他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小王爺,自然不可能葬到皇家陵園去。

不過這裡也很好,周圍都是戰友。

“我又來了。說好了十年來看你一次,後面可能會比較忙,就先來看你。”

齊哥將花放到墓碑前,又從夾克裡掏出了本《莊子》。

書還是線裝的,看著款式很古舊,像一本古籍。

張啟靈都不知道他什麼時候將這本《莊子》塞到衣服裡面去的。

“知道你走的時候沒看完,本來上一次該一塊帶來給你的。不過你也知道,我這人記性不好,這次早早的放在衣服裡。”

齊哥掏出火機,將手裡的《莊子》點燃。看著它一點點的在火舌下變成黑色的灰燼。

親人摯友的離去是一場永不停歇的潮溼的雨。

縱使齊哥見慣了別離,摯友離去的時候還是會覺得難受。

也不知道是不是多了個張啟靈的緣故。

他忽然想起了允正離開時候的事。

經歷過戰爭之後,允正的身體變得非常脆弱。

允正從來都是個溫柔的人,知道自己就是個負累,他終身未婚未育。

他說他負擔不起別人的未來,就不給別人添麻煩了。

“那你就不在意給我添麻煩?”

齊哥靠在床邊,看著面前因為一點小感冒而咳個不停的男人。

曾經俊美溫潤的臉凹凸不平,看不出曾經的俊美。

“那就再麻煩你陪我一段時間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