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恆聽得這般語氣,似與尋常時候不太相同,然而這念頭剛剛從腦海之中閃過,便聽對方繼續道: “你或許還不知道,今天韓家出了件事。” 葉恆心頭突突,有些茫然,又有些緊張:“什麼?” 韓家? 韓桐嗎? 他的境況應該是不太好,但怎麼這會兒突然提起? 然而下一秒他就知道原因了。 “韓堯當街指控,葉錚當年之死,乃是你一手籌謀策劃。圍觀者眾多,此時此刻,大半個京城都已知曉。另外,韓家庭院還搜出一個箱子,據說也與此事有關。” 每個字葉恆都聽得懂,可連在一起,他卻是徹底蒙了。 “什、什麼!?” 他雙腿發軟,幾乎癱倒在地。 韓堯?韓堯怎麼會知道這些!?不過是個不學無術的東西,竟—— 葉恆臉色蒼白,肩膀也微微顫抖,無數話語哽在喉間,卻不知從何說起。 “瘋了……瘋了!這是汙衊!沒有證據!哪兒來的證據!” 葉恆情緒激動,語無倫次起來。 他終於知道這位為何會出現在這裡,原來是鬧出了這麼大的麻煩! “殿下!不可能有證據的!那一定是假的!這一定是他們做的局!或者、或者是韓桐!他有問題!” 葉恆心中恐懼,看著那藏在黑暗中的身影,只覺膽戰心驚。 “殿下!您千萬要為微臣做主啊!” 葉恆先前之所以一直抱有希望,就是因為篤定自己還有價值,尤其是和韓桐比起來,二人只能保一個的話,他有極大的把握,自己會是活下來的那一個。 可他萬萬想不到,韓桐居然會在這時候背刺自己一刀! 這是打算將所有人都拖下水嗎!? 葉恆很清楚這件事已經鬧開,就絕不會輕易揭過,那麼他—— “你想如何?” 那人似乎沒有耐心聽他繼續嘶喊,直接打斷, “你確定,韓家搜出的那些東西,與你無關?與當年之事無關?” 葉恆急聲:“這是自然!您也知道,三年前的那件事,從頭到尾,都沒經微臣的手啊!” …… 夜深人靜。 葉初棠合上賬本,捻了捻燈芯。 微弱昏黃的燭光靜靜灑落,只餘下一片難得的寧靜。 她抬頭朝著窗外看去,阿言似乎還在寫著什麼,阿風倒是早已睡了。 兄弟倆幾天沒去國子監,葉初棠其實也並不擔心他們落下功課。 阿風學了跟沒學一樣,阿言則是不用學,反正都是他早便看過的東西。 這麼一想,葉初棠放下心來。 小五已經在被窩躺好,見葉初棠起身過來,連忙拍了拍枕頭。 ——阿姐!床已經暖好啦!快來睡! 葉初棠走過去,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沒白養。” 小五往後退了些,把位置讓出來,又小心翼翼看向她的脖頸。 葉初棠摸了下。 “沒事,一點皮肉傷,說不定事情了結前,傷就先好了。” 小五聽到這話高興起來,用力點頭。 葉初棠剛要躺下,餘光卻看見小五枕邊還放著一個鼓鼓囊囊的小荷包。 “咦?”葉初棠有些驚訝,“今天數完錢怎麼忘記收好了?” 小五每天晚上睡覺之前,都要仔細清點一番自己的小金庫,然後再小心收起。 像這樣放在枕邊忘了的情況,倒是很少出現。 然而小五聽到這話,卻是睜圓了眼睛,用力搖頭。 葉初棠看著她,心裡生出一個猜測。 “……這是,要送人的?” 小五黑葡萄般的大眼睛晶亮,小腦袋點頭如搗蒜。 ——是啊是啊! 葉初棠腦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現一個名字,但還是不死心地問道:“要送誰?” 小五拿起荷包,認真指了指。 ——當然是世子哥哥呀! 他今天可是救了阿姐呢!當然要好好謝謝他! 葉初棠開啟荷包看了一眼,本就不甘的心更酸了。 “這麼多?小五,你這是把家底兒都送他了?” 要知道她這點家產攢得多辛苦啊,平日裡買碟芙蓉酥都十分不捨得,現在居然如此大方,一出手就這麼多!? 葉初棠酸溜溜:“要是你三哥四哥知道了,怕不是要吃醋呢。” 小五愣了愣,而後神色堅定地搖頭。 ——不可能的!世子哥哥救了阿姐,是他們全家的大恩人!三哥四哥謝他都來不及,怎麼會吃醋!? 和阿姐比起來,這點小錢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