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延川看著他,倏爾一笑。

“世子慌什麼,誤會了,我的意思是,有人設局陷害霍將軍,造成如此冤案,甚至於還連累了二殿下,落得一個監管不力的罪名。說來,二殿下也是蒙了冤,不是麼?”

他語調輕緩神色慵懶,彷彿不過隨口一提,倒顯得蕭成煊反應過激。

蕭成煊也意識到自己失態,嚥了口唾沫,勉強讓自己冷靜下來。

他緊了緊拳頭,解釋道:“原來如此。世子莫怪,本王也沒想到,居然有人會如此費盡心思,設下死局置霍將軍於絕路。”

沈延川輕輕頷首。

“正是。不過這種事情向來說不準,正如我當初遇襲,又如三殿下背刺,本來都好好的,誰知是得罪了哪路人,竟要將我們趕盡殺絕。”

蕭成煊眼皮狠狠一跳。

這個沈延川!哪壺不開提哪壺!

其他的也就罷了,他為何要將老三被刺的事兒一起提及!

蕭成煊飛快抬眸看了眼,穆武帝的臉色果然更冷。

本來父皇就對他有所懷疑,沈延川這話有意無意的,聽在父皇耳中,不是更——

蕭成煊肺都要氣炸了。

事兒要是他做的也就罷了,可他也不知道那些南胡刀客到底是哪裡來的啊!

這怎麼能混為一談,把所有的屎盆子都忘他一個人頭上扣!?

蕭成煊急道:“這——”

“好了。”

穆武帝冷聲打斷,

“即日起,罷免徐傑戶部尚書、綏南巡撫之職,打入天牢。戶部左侍郎林雪平暫理戶部事務,兵部尚書繆盛兼綏南巡撫。”

徐傑臉上最後一絲血色徹底褪去。

“陛下!微臣冤枉!冤枉啊!”

穆武帝抬了下手,立刻有侍衛上前,剝去徐傑官府,強行將人拉了下去。

徐傑聲嘶力竭,聲音逐漸消失在大殿之外。

穆武帝的目光從下方沉沉掃過。

“給朕好好審!當年之事,究竟是誰指使,十天之內,給朕一個答案!”

……

十月底的京城,天氣格外冷。

北方席捲,穿過街巷,帶著幾乎深入骨髓的寒意。

此時剛過正午,天空卻陰沉沉的,烏沉的雲層黑壓壓籠罩,猶如黑色即將降臨的傍晚。

街上幾乎沒什麼人,青石板路上空蕩蕩。

只一道纖細挺直的身影,邁著輕緩的步伐,一步步向前走去。

風捲起她的裙角,又翩躚輕落。

……

順天府門前,兩個侍衛分站兩側。

寒風捲來,其中一人忍不住搓了搓發紅的手。

“嘖,今天可真冷!這還沒到十一月呢,就冷成這樣子,不知道到了臘月,又是個怎樣的光景!”

“誰說不是?之前還沒覺得,這幾日真是一天比一天冷!”另一個人抬頭看了眼天色,“這天兒瞅著,該不會要下雪了吧?”

“不會吧?”

京城的冬天雖然冷,卻也極少在十月就下雪。

“我看……咦?”

那人正說著,忽然瞧見一道人影往這邊來,不由驚訝出聲。

“那女子瞧著……好似有些眼熟啊?”

另一個眼尖,已經認了出來。

“那不是、那不是葉家那位二小姐嗎!?”

不久之前,高氏之死鬧得沸沸揚揚,順天府的人對葉初棠可謂是印象深刻。

就算之前不認識,那天見過一面後,也都記住了。

二人說話間,葉初棠已經在門前站定。

她似是很怕冷,身著一襲藕荷色錦衣,肩上披了一件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