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這麼一邊喝酒一邊胡思亂想著,不知道是什麼原因,酒都喝了大半瓶,卻沒有我想要的一醉解千愁,反到越喝越清醒,那些我曾深埋在心底不願想起的歷歷過往,一幕幕清晰的在腦子裡迴轉,混著酒液的酸澀,一下下攪著我的心。

電視上的春節聯歡晚會已經接近尾聲,難忘今宵的曲調悠揚響起,我拿起酒瓶,打算幹掉睡覺。

“別喝了。”江城北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面前,帶著室外凜冽的寒氣,將我手中的酒瓶奪了過去。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我以為自己出現了錯覺,下意識的伸手夠酒瓶,卻拽住了他的胳膊。

“剛進門,怎麼哭了?”他的聲音低沉而溫柔,手指蹭了蹭我滿是淚痕的臉。

我突然極其貪戀這份關心和溫暖,這份貪戀讓我任性的緊緊盯著他的臉,但眼裡的水霧卻一遍一遍的模糊了他的五官,任我如何眨眼都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怎麼會突然回來?一定是我喝醉了出現了錯覺。

我握住他覆在我臉上的手,輕聲詢問:“能抱抱我嗎?”

江城北愣了愣,抽出被我握著的手,脫下外套,輕輕的將我攬進懷裡。

聞到了他頸間熟悉的香味,他的氣味似乎有著魔力一般,讓我心底的情緒一點點的消散下去,我貪戀的在他頸間磨蹭,賭氣一般將臉上未乾的淚水蹭到他的襯衣上。

“淺川,你喝醉了……”江城北壓抑著自己的聲調,手卻不自覺的攬緊了我的腰身。

我抬起頭,不理會他說的話,鼻尖順著他的下巴一點點的向上蹭著,笨拙的描繪著他五官的輪廓。

他的鼻息變得深而重,我垂眸迷濛的看著他緊閉的雙唇,閉上眼睛,輕輕吻了下去。

起初,我只是用唇瓣輕輕的觸碰他的薄唇,他的呼吸明明那麼重,卻不肯張開嘴接納我,我不知該如何取悅他,忍不住加重了力道。

“淺川……”江城北炙熱的呼吸噴在我的臉上,他捧著我的臉強迫我直視他的眼睛:“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我看著他染了情慾卻強裝鎮定的雙眸,手指摩挲著被我蹭紅的唇瓣:“我想吻你,你願意嗎?”

“你喝醉了。”

我知道我喝醉了,也只有喝醉了我才敢任性妄為,借酒裝瘋。

“你喜歡我嗎?”我問。

“喜歡。”

“吻我好嗎?”

他緊咬著牙關,極力剋制著自己:“今晚不行。”

“為什麼?”我不懂。

“我從來不做沒名沒分的事。”他無奈的嘆口氣,手攬著我的脖子仔細的看著我的臉:“就算今天咱們發生了什麼,過了今晚,你照樣可以裝作什麼都不記得。”

我有些心虛,沒想到被他窺探了心底的小算盤,跟他這樣的人玩心眼真的是毫無勝算,打算撤退,卻被他緊緊箍在眼前。

“秦淺川,最多等到明天,我要得到你明確的答覆。”

“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被他一把攔腰抱了起來,直接送到了臥室門口。

“時間不早了,你早點洗洗睡覺。我希望你好好想想咱倆的關係。”他說完,不給我說些什麼的機會,獨自回了房間。

我衝了個澡,看著鏡中紅腫的眼皮,酒早醒了大半。

今晚,我們之間的那層窗戶紙被捅破,誰也沒有辦法再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我躺在床上靜靜的聽著對面房間的動靜,除夕的夜裡,窗外偶有煙花亮起,他現在做什麼?是不是像我一樣失眠了?

“最多等到明天,我要得到你明確的答覆。”這幾句猶如貼在我耳邊一般,攪得我心裡混亂一團。

輾轉反側,腦子裡混沌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