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景暉下意識後退了兩步,轉而看著晉陽長公主略帶幾分嘲諷的目光時,他握緊拳頭輕聲道:“我自會幫你。”

“只是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對嗎?”

晉陽長公主慢慢接著文景暉的那句話又道,“若命令真的要治我的罪,你會幫我,但也不會違抗皇兄的命令。”

“我……”

文景暉說不出話來。的確,晉陽長公主所言,卻為實情。

而晉陽長公主倒是一點都不意外文景暉的反應,只是嗤笑了一聲,重新坐回了榻上,語氣平淡慢慢道:“表哥你回去吧,你說的,我知道。其實所有人中最天真的還是表哥,我那皇兄如何會不知道我在算計他,便是當時不知曉,這會兒只怕也回味過來了!”

“自他當成這個皇帝……不,或許該說是自他當成太子之後,維繫在我們兄妹之間的,早已是利益大過於感情,只要我手上有足夠的籌碼,也有足夠的利用價值,那麼他便會當著我的好皇兄

文景暉嘴唇動了兩下,但最終沒有說什麼,只是在離開之時,他看著晉陽長公主輕聲說道:“茵兒,其實你將所有的事情都想的太悲觀了。皇上的確是在某些事情上委屈過你,可這些年來,他待你這般縱容,除了利益,更多的,說到底還是他念著你們二人兄妹情誼。”

文景暉說這些話的時候,晉陽長公主一臉冷漠,面上神色沒有半絲動容。

文景暉默默嘆了一口氣。知曉方才那些話,恐怕晉陽長公主根本沒有聽進耳中。

這些時日以來,京中可謂是風起雲湧。

成親王府與晉陽長公主府結怨,人人都在瞧著笑話,也暗暗瞧著這較量的結果,究竟是成親王府贏了,還是晉陽長公主府會贏,亦或者兩敗俱傷。

先是夏越朗被抓進大理寺內,結果不到半日,便被太子領出。而緊接著,成親王世子出事被抓進大理寺內,所有人只當是晉陽長公主佔了上風。誰料不過幾日,成親王世子又被脫了罪安然無恙放出,眾人目光又盯向了兩府之間,只覺又是成親王府佔了上風,忍不住準備看著不可一世的晉陽長公主此次如何失了面子。

只是,到了最後的結果,卻是出乎意料。成親王府明明瞧著便是佔了上風,但未過半月,成親王卻是親自帶著傷體未愈的成親王世子到了晉陽長公主府裡負荊請罪。而一貫便是得理不饒人的晉陽長公主這一回,表現的也分外得體,竟然沒有再追究。

一場鬧劇以和平收場,京中眾人只覺得頗有幾分失望。

不過,京中大事向來多,很快的,皇上要去避暑一事兒,又吸引了眾人的眼光,隨駕的名單,出行的日子,這些都值得讓眾人津津樂道許久。

晉陽長公主府裡也忙碌了起來,府中三位主子都在隨駕名單之中,所要攜帶的東西和人員,自是不少。

好在晉陽長公主府幾乎年年都是在隨駕名單中,也有舊例可循,到不至於太過於突然便手忙腳亂。

避暑出行這一日,恰是個豔陽好天,芙蕖坐在太后車駕之中,偷偷看著車外盛景,一掃多日以來沉重的心情。

而在這個時候,一人一馬,卻突然疾馳而來,他從隊伍的最末,一路加鞭追馳,追到了隊伍的中間,來到了太后車駕側邊。

避暑出行的隊伍,從首至尾,禁衛軍、御林軍親衛數不勝數,可是那些軍衛在看到騎馬而來之人時,卻都未曾阻攔。

坐在那匹棗紅色烈馬之上的,卻是一個身穿玄色箭袖短炮的男子。

男子身材高大、面容俊秀、氣勢凌人,他驅馬追到了太后車駕邊上,臉上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只聲大喊著:“皇祖母!皇祖母!安兒回來了!”

☆、十九、珍珠

文太后原本正與晉陽長公主說著話兒,乍然聽到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