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太太終於悟出蘇可的能耐,派人來找,結果連身邊的丫頭都見不到。最後沒辦法親自前來,才有了這場交易。

蘇可是早就打算親自拿捏三太太的,不過老夫人這麼“坐視不理”,她多少還是有些失望。

“如果她真的打消了念頭,抽身而出,你也真的將錢財和人都給她撈出來?”

蘇可吹著茶盞裡的浮葉,慢悠悠喝了一口,是上好的龍井,清明前的茶口感重些,不是老夫人平日裡常飲的。蘇可又抿了口,口中清香,情緒也跟著平緩下來。

“老夫人,得饒人處且饒人,有了這檔子事,往後她不會再逞強了。”蘇可放下茶盞,瞧著老夫人慾言又止,她搖搖頭,“焉知不是老夫人從前的時候壓得太過?倘若一擊致命也還好,半傷不傷的才落個今日局面。三爺致仕,三太太的鋪子我給她撈回來,往後就等著文淇文洐兩兄弟自己造化吧。”

老夫人似乎還有些不甘心,蘇可冷眼瞧著,心裡倒是不由呲噠。

這麼不甘心,你倒是自己動手啊。我幫你料理完了,你又覺得不過癮。你怎麼這麼會貪便宜。

蘇可兀自吐了口氣,想著事情已經算是說清楚了,陳了陳,開始表明來此行的真實目的,“我要見見兩位太姨娘。”

老夫人早瞧出蘇可不可能只是為了來告訴她老三媳婦是怎麼服軟的,能親自來,估計就是還有事要辦。這個家倒是比她那個梁府還出入自如。

可到底還是承著情,這裡外裡沒有蘇可在中間周旋,憑她這個被架空的老婆子,只怕現在已經將家交出去了。

“去吧,府裡有幾位太姨娘,你想見誰就去見。想摔鍋砸盆,還是一把火將柴房燒了,都隨你。”

這就是氣話了。蘇可抬眼睃著老夫人抿緊的嘴唇,不由扯了嘴角笑,“老夫人,若是見完了,我想帶走一位呢?”

老夫人聽了這話,登時就不依了,“你別蹬鼻子上臉,你接走,接哪去,梁府嗎?還嫌自己身上的業不夠多是不是?往後你離開梁府了呢,人怎麼安排?”

“有思棟呢,那孩子是不錯的,這麼多年過去了,沒人再認得太姨娘。說是我的親戚,養在梁府不成問題。”

“胡鬧。”老夫人發現勸不住她,口氣便硬了幾分,“梁家的那個族長還不是瞧你和家裡斷了聯絡,才能容得下你。放著那些個旁支,卻收了個出了五服,無父無母的孩子過繼給瑾承,就是怕梁府的產業往後被旁支佔著。這道理你不懂?說到底,你就和思棟沒有區別,都是過繼過去的。你還巴巴往府裡接人,真不怕梁家的那些親眷上門去找你胡鬧?不想消停是不是?”

不是沒想過這個問題,甚至往後太姨娘在梁府的一應吃穿用度皆從她的份例里扣出來,她都想好了的。梁府佔地不小,那麼多空置的宅院,也不能像衚衕似的租出去,白空著落灰。梁府的那些親戚都是厲害角色,可說到底,都是上了年歲的女眷,能怎樣?

“無雙——”老夫人對著窗根揚了聲,不多會兒無雙掀了簾子進屋,老夫人板著臉吩咐她,“去將廣發衚衕那個宅子的地契找出來。”

蘇可瞧出了老夫人的用意,忙抬手壓下,“別,您既有這份心,那我橫豎將人留在府裡得了。本不是這麼個事兒。住著您的宅子,那對她們來說和住在府裡沒什麼區別。宅子我買不起,租還是租得起的。橫豎我在外面安置她們就是了。”

老夫人沒接話,陳了半晌才白她一眼,“竟給自己攬事。”

“二十六年了,讓她們鬆快鬆快吧。”蘇可不想多談,聽老夫人這個意思,人是不會攔著了,這就已經可以了。

老夫人在那裡小聲嘀咕了句“都是不省心的”,她聽見了,笑笑沒當回事。起身要走,行到落地罩跟前,一個回神,臉色有些白,霎著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