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子驚喜的說:“原來你沒事啊,那就好,我還以為你已經快淹死了呢?”

大拿深吸一口氣,然後又慢慢走到水中,二子慌了,連忙阻止,“你冬生叔一樣,中邪了嗎?”

大拿冷靜的對二子說:“剛才我迷迷糊糊的看見了下面有東西,那個東西紅彤彤的,我要把它給撈起來。”

“你跟我冬生叔一樣,迷症了,你自己不知道嗎?”

大拿對二子說:“沒事的,我心裡有數,還是老辦法,你覺得有問題,就把我拉回來。”

大拿心裡不停的暗示,不要慌亂,然後放鬆,慢慢的划水,再次向蓄水池中央游過去,在遊動的過程中,他想起了一件往事。

雖然只是電光石火間,但這件往事完全浮現了起來。大拿很不想去回憶這件事。可是沒有辦法,那臉上涼涼的感覺,和耳邊冬生的聲音,還有記憶中這件事,就像一種緊密聯絡,讓他無法摒棄掉雜念。

那件往事,跟他以前的一個同事有關,是他來到鋼廠之後,最先認識的一批同事裡的一個。這個同事叫洪兵,跟他睡在同一個宿舍,共處過三天,後來,洪兵去了外地打工,過了大半年,大拿去洪兵家附近,然後發現他家在修新房。

大拿以為洪兵混好了,在外面賺了很多錢,然後衣錦還鄉,修了樓房。他四處找了下,卻沒有找到洪兵,向洪兵的家人問起,他們都用古怪的眼神望他,不回答他的問題。

大拿心想這家人真勢利,有了錢就變得古怪。也就不再管,從此連洪兵家附近都沒再去。

直到有一天,大拿在一次極其偶然的機會,在虎符鎮上,大拿從跟洪兵一同出外打工的一個同鄉口裡,聽到有關洪兵的傳聞。

洪兵去打工,實際上是去修高速公路。很多人都知道,修高速公路最怕遇到的事情,就是要修隧道,還有搭橋。

但是,任何地方,只要是修高速公路,都很容易遇到這兩件事。

修隧道和搭橋,一個是要挖山,一個是要跨河。自古以來,古人都認為,山有山神,河有河神,是不能輕易冒犯的所在。

一旦要對它們進行改造,就意味著要付出不小的代價。

洪兵的同鄉告訴大拿,洪兵在建築隊裡,待了三個月,被安排去搭一座橋。這座橋橫跨南北,水寬有四五十多米,水流十分湍急。要修橋,就得打橋墩。

說來奇怪,這座橋的其他橋墩都很快打好了,連中間地帶,水流最快的橋墩,都很快打好,就剩下一個靠近岸邊的橋墩,無論怎麼努力,都沒辦法打好。澆灌下去多少都不起作用。

一般在這裡做的,都是些老手,知道是出了什麼事情,於是就搞祭祀,炸鞭炮,獻上香火和供品。搞了這些之後,橋墩依然沒辦法打好。

所有的人,都知道有麻煩了,明白這個橋墩,可能不太好處理。

這天,工頭喊了幾個年輕人,去處理橋墩的事,洪兵也在其中。在出發之前,老闆就跟他們說了,這件事有危險,去的人都給一大筆錢。

洪兵雖然是新手,可聽說的事情也不少,知道其中的緣故,但他還是去了。沒過半個小時,就出了事情。在橋墩澆築的時候,洪兵被一斗混凝土給掩埋在橋墩裡,由於速凝混凝土,當旁人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沒有辦法將洪兵從速凝混凝土裡撈出來,甚至連屍體都無法挽回。

那個打工的同鄉神秘兮兮的對大拿說,洪兵在幹活的時候,本來好好的,突然就瘋了一樣自己跳了下去。可是他根本就站在安全的地方,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想不開,就這麼做了。

大拿現在突然想起這件事情,就是因為洪兵離開的時候,跟大拿說了一句話,他說:我最近常常做一個夢,夢到我靜靜的站在水中央,我還以為我會死在那個蓄水池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