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天大地大,卻也大不過緣生,這小小一隅。

勾肩搭揹回到學校,許澈有醉酒便吼歌的癖好,一路上亮的嗓子,倒讓其他的人瞬間清醒了不少,自動地挪開幾步,側目充作路人。

這哪來的女瘋子,真逗,那個,拜拜哈。

近處的女生宿舍樓前圍了好些人,放假的校園本來人就少了許多,看到這陣勢,江越她們立刻來了精神,趕忙衝過去圍觀。

空地上一片的蠟燭氣球,是個表白的陣仗。

一人坐在蠟燭當中,彈吉他唱情歌,好不深情。

我不知風起時

你的眼睛

是否依然緊閉

否則你該看到風中的沙礫

替我唱起了那首歌

風中的沙礫

它的心胸隨著曲調伏起

傾吐了那首歌的明麗

平生愛尋覓

還有潮溼走進眼裡

因為風中的沙礫

那泓明鏡清泉裡

才有了層疊的漣漪

江越側頭詢問人群裡一兄弟:“咋樣了,人家答應了嗎?”神色急切,好像人家親戚。

那人搖頭:“不知道,扒窗戶看了一眼又回去了嘿。”

江越長舒一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其餘人均匪夷所思地看著她:“幹你啥事兒。”

江越嘿嘿一笑,模樣欠抽:“誰叫他侮辱我偶像的歌,唱成那樣他還真好意思唱。”

孟河言笑著看看她,目光明麗。

一行人打算轉身離開,天空突然飄起了雪,她們駐足驚駭,江越仰頭看著,嘆道:“十月飛雪呀。”

表白的男生看來是下了血本還有足足的心思。

明光下,雪花一片一片,披著光芒飛舞。

江越被震懾了,隨即雙手相握,靦腆羞澀,哎呀,這樣的話,我也願意。

這個沒原則的,眾人摩拳擦掌,這招還真管用,得,有情人終成眷屬,圍觀群眾熱心腸,摩拳擦掌轉為熱烈鼓掌。

老三鼓掌鼓得響徹心臟,站在雪光下溫情滿滿地感動加憧憬加幻想,百味雜陳,回過神,姐幾個都走人了,等等我呀,她拔腿就追。

孟河言迎面而來。

她叫道:“河言?”

孟河言說道:“我的鏈子掉了,可能是在剛才那兒,我回去看看。”

“我陪你。”老三正好沒看夠那夢幻場景,樂癲癲地陪她回去。

兩人低頭尋找,圍觀群眾很多,弄得那是相當不好找,老三尋著尋著就尋到裡面去了,孟河言直起腰,疑惑,應該是在這裡吧。

她循著外圍走過去,終於眼前一亮,在一株冬青下面看到了。

她撿了起來,攥在手心裡,轉頭,想要去找老三。

目光觸及,站在人群邊緣,光芒之外的身影,不經意與他相視,看不清楚面目。

老三叫著她的名字找了過來:“找到了?”

孟河言點點頭:“嗯,我們回去吧。”

“走吧。”

孟河言回過頭看向方才那處,卻是不見了蹤影。

我不知風起時

那方的天空裡

還有無飛鳥的蹤跡

它白色潮溼的羽翼

為何如你

如你窗前月下的花朵

淺吟徹夜長思的痕跡

誰總愛追尋

青春或年老

一世一生

風過處留聲

孟河言躺在床上,酒還殘留在胃裡,有些流淌到了四肢百骸,隱隱透著激烈,她睡不著,歪頭看窗外的路燈樹影。

床下有了動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