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人隨我去別院休息吧。——三次相請,被文質三次壓下。

以她當時說話的態度,多少有些防備之意。

文質是不是隱去什麼沒有告訴我?初英家有什麼?梁敏又是怎麼回事?

我覺得自己好似被拖進漩渦中。

可又覺荒謬。一個好友,一個同窗,背景都不復雜。文質家是經營米糧,初英家經營絲綢,生意也沒有衝突。拿到手中的又是賬簿一類,顯然應是商家所有。會是誰的?

莫非是我太過敏感,把事情複雜化了?這想法不能說服自己。

文質和梁敏二人中總有一個能解我疑惑。我應當去找文質?還是梁敏?或者該向初英打探?

更偏於梁敏。

若真是她,不必我去找,她自會找來。

我默默想定。

眼前忽然出現一杯茶。“喏,趕緊喝了才有精神做事。”張蓉果真去給我泡了杯茶來。

“多謝啦!”其實我此刻不缺清醒,缺的是心安。可我如何能講,我連讓她們幫忙參詳冊子都不便。

李達拿了前日收的訟紙文書,分發下來,要做整理。

一衙役猛地闖進來,說道:“有人衙前擊鼓報案,你們快去瞧瞧!”

聞言,氣氛一緊。若無緊急重案,不允擊鼓報案。上次衙門前的大鼓響,還是傅辰被害一案。

這次,又會是什麼案?

我們三人噌的一聲站起,急往大門跑去。

出了儀門,耳聽堂鼓咚咚作響,腳下跑得更快。

大門外,止了步,李達喝道:“停了罷!”

掄棒錘鼓的是一名女子,眼睛滿是紅血絲,一臉焦急神色。

李達道:“因何事擊鼓?”

那女子急道:“我主人或有難,請衙門速派人解救!”

李達說道:“莫急,請姑娘細說。”

“不不,請讓我見大人!”

李達不語。案子一般先經刑房,再報知陳子敬。她一來便要求見陳子敬,案子也未細說,卻不太妥當。但她又是擊鼓報案,或者確有緊急。

那女子滿面懇切,說道:“只怕晚了來不及了,請速稟大人!”從懷中拿出名牒,遞給李達。

文牒上的姓名是李扶風,外來人士。

李達微一斟酌,說道:“請隨我們來。”抬腳入衙,引該女子往中和堂去。

我與張蓉緊跟在後。

只見李扶風每一步踏得極穩,哪裡是弱柳扶風之態。扶風一名倒是動聽,只是人與名不相稱。我陡然一震,扶風——不就是梁敏昨夜所喊之名麼!當真這麼巧?扶風,外來人士,她說的主人是梁敏麼?眼前的這個扶風,就是梁豔所喊之人?若是同一人,那麼,梁敏遇到什麼事了麼?

行至中和堂外,李達進去稟告。

李扶風候在院中,滿是焦急不安。

我滿腹疑竇,忍不住問:“你家主人……”

“扶風?”身後傳來阿九聲音。

他們二人,竟然認識?我愕然,轉身。

阿九皺著眉頭,問道:“怎麼是你?”

李扶風也微皺了眉頭,卻道:“這位小哥,認識我?”

阿九似覺失言,忙道:“不,不,不認識,認錯人啦!”快步跑進中和堂。

陳子敬推著輪椅,轉至堂前,問道:“出了什麼事?”

李扶風跑上臺階,跪下,說道:“大人,我家主人梁敏,昨夜參加湯府婚宴後,就一直沒回來。小人在府外候了許久,湯府卻說主人醉酒早回去了。遣人四處找過了,都沒見著。我家主人明明沒有從湯府出來,湯府卻不認,定是湯府把主人私自扣押了!求大人救救我家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