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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顯然,這覃姑在王府裡也算得上是一號人物。
“女娃子你過來。”
聽這麼一聲招呼,蘇青忙不迭跑了過去,一臉狗腿地應道:“覃姑何事?”
覃姑指了指廚房道:“今天中午你來掌勺,今日兩餐要把這些食材都給煮了。菜式品類都由你定,手腳利索些,要是過了膳點可是要挨板子的。”
蘇青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只覺得一片黑壓壓的菜筐將本來空曠的廚房擠了個滿滿當當,臉色頓時一沉。那麼多全煮了?這王府裡養的都是豬嗎!
然不待她抱怨,覃姑已經轉身慢吞吞地走遠了,悠悠地又是先前的話語:“要挨板子的。”
一陣蕭瑟的寒風吹過,蘇青深深嘆了口氣,轉身走進了廚房。
在此以前,她的這一身廚藝一直以來都是以馴服男人的胃為準則,每一道菜都是為了精益求精,何曾這樣大批次地生產過?這一時間手忙腳亂地卻偏偏提不起速,頓時急得汗透淋漓。當晌午丫鬟們來取午膳時,早已經累趴在了灶臺前。
蘇青精疲力盡地看著桌上的菜餚被一一端走,終於徹底鬆了口氣。私藏的雞肉不知道去了哪裡,只能用餘下的殘羹冷炙填了填肚子,回屋子舒舒服服地洗上了一個澡。正準備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好好做個美夢,房門卻又響了起來。
說是敲門,其實透過門的縫隙就能很清楚地看清楚彼此的情形。蘇青一抬頭,瞥見外頭站著的人一身侍女裝扮,也不敢怠慢,忙跑去開了門:“這位姐姐是有何事?”
侍女回道:“你就是淑姑娘吧?王爺傳你去琴心院。”
一聽“王爺”兩字,蘇青所有的睏意頓時消散了一大半。現在這個時間,估摸正在用午膳,顧淵忽然找她,該不是她做的菜式出了什麼問題?一路走去,整個心裡難免一陣忐忑。待漸漸走近,看著一路有些眼熟的景緻,她才稍稍反應過來,這不正是步羨音住的地方嗎?
走近幾步,遙遙傳來一陣琴音。
蘇青凝神聆聽了片刻,琴聲清麗中帶幾分脫俗,可惜額外帶了幾分不食煙火的高遠,反而彷彿始終隔了一層薄紗,無法透入人心。片刻間可以看到人影,一眼最先看到的是中央撫琴的白芷,寬袍廣袖隨風微擺,舉手投足是雅士之風,微白地有些病態的面容間,神情如他的琴音一般疏遠。
左側的桌旁坐了一人,正微偏著頭,淡品佳釀。他的視線落在那道撫琴的身影上,指尖在桌上隨著節拍輕輕地敲擊著,陽光打上眉梢與側顏的輪廓,難得渲染出了些許柔和。
年華靜好,蘇青一時不由恍了神,下意識慢下了步子。
身後忽然有隻手在她肩上搭了一把,回頭,只見步羨音微笑地看著她:“今日才知道,淑姑娘的廚藝原來也這麼好。”蘇青聞言一噎,正想委婉客套幾句,又聽他笑吟吟道:“只不過姑娘的刀工未免狠辣了點,剛上的那盆菜餚不知道是名為‘血肉模糊’呢,還應該叫做‘碎屍萬段’?”
他一笑而過,蘇青卻是愣地怵在了原地。
琴音應聲停下,白芷的視線遙遙落來,像極淺的風落過。
步羨音站在顧淵旁邊笑而不語。
蘇青低著頭,視線不由掠過桌子上那盆骨肉難辨的糊東西,默默把頭埋地更低了。就說剛才怎麼就找不到了呢,怎麼好死不死的偏偏就被送到這來了。她單純是為了要報這隻大花公雞的擾夢之仇,特意讓它死無全屍以洩心頭之恨,誰知道這隻雞居然到死都不肯放過她。
“如果廚子只需要比誰剁的肉末更細的話,讓柳逸來就夠了。至少他剁的肉泥裡不至於會出現骨頭。”顧淵飲下一杯酒,用筷子攪動著這盤肉糊糊,“只是不知道淑姑娘剁的這麼得心應手,下刀子的時候想著的又是誰?”
總覺得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