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沉煙看了他一眼,笑容不減,只是眼神卻越發清冷:“這個時辰,皇上怎會到寰璧宮來,莫非皇上忘了,臣妾今日已被禁足,這寰璧宮皇上也是不該來的。”

說完,她走到桌旁,開啟紫金銅爐的蓋子,又加了些香料,乳白色的煙霧嫋嫋升起,屋內香味更濃。那悠遠寧靜的香味吸入鼻尖,輕輕撫慰了心緒。

洛擎蒼只看著她動作,目光越發冷厲:“你知道,朕是逼不得已,而且這禁足根本就算不得什麼懲罰,朕以為,你應當知曉朕的心思。”

輕輕蓋上香爐,江沉煙背對著他,眸光卻緩緩垂下。

她該知曉他的心思?

對,她的確知曉。正因為她知曉了他的心思,所以才會覺得受傷,才會覺得自己有多可笑。沉默不語,她沒有給他任何回應。

見她如此,洛擎蒼心中突然升起一股難言的滋味,他上前一步,更靠近了她:“你知道,朕也不願如此。”

“皇上今夜來,是來告知臣妾,這禁足只是小小懲罰不足放在心上,還是來告知臣妾,你的迫不得已,是因為今日落水的是你的寵妃,所以,即便沒有任何證據只片面之詞,便可以對臣妾略施小懲。”說到這裡,江沉煙轉過了身,抬眸看著洛擎蒼的眼:“然後,再告訴臣妾去理解你的難處,理解你心疼寵妃的心情,是嗎?”

她面容很平靜,話語更聽不出一絲情緒的波動,可是每一個字都觸到了他心底深處。

他不想承認,可是卻不得不承認,他今日的確是這樣做了,而她也說的很透徹。

“你知道,朕不是這個意思。”咬緊牙關,他深吸口氣,聲音低沉。

“皇上分明就是這個意思。”江沉煙淺淺一笑,那醉人的酒窩盛滿了燭光,說不出的動人:“臣妾已為,到如今,皇上應該是對臣妾有了信任才是,是臣妾想多了,臣妾有什麼資格讓皇上信任呢?”

定定的看著她,洛擎蒼心底有些慌亂,忽然伸手將她抱在懷裡,緊緊的直到身體間沒有絲毫縫隙:“朕信你,朕因為信你,所以才只是禁足。朕也希望你能信朕,相信朕對你的真心。”13639379

輕笑一聲,她任由他抱著,嘴角緩緩上翹,只一句讓他痛到心底的話語:“皇上讓臣妾拿什麼來信你呢?”

怔怔的鬆開懷抱,他看著幾乎瞬間便陌生了的她,眉頭深鎖,剛毅的唇瓣幾次開合,最終都沒有說出一句話。她,竟然不信他。

原來,是這樣的感覺。

“皇上今日可以為了茗妃懲罰臣妾,明日可以為了和妃,甚至為了別的妃嬪。儘管如此,還要臣妾相信皇上嗎?皇上何曾站在臣妾身邊?何曾。。。信過臣妾?”江沉煙低垂的眸光中隱隱有淚光閃爍,可再次抬眸間卻只平靜無波。

她的話,悲涼到極致,讓洛擎蒼幾乎喘不過氣。

他深深呼吸,到最後,只化作一句:“朕還有奏摺未批閱,今夜,便不陪你了。”

說完,他轉身拂袖而去,偏頭的那一霎那,江沉煙明顯看到了他面上的掙扎。苦笑一聲,她指尖已然嵌入掌心。

他們之間的關係從此時變的如此微妙,還是從一開始就是這般。她捉摸不透,只看著他遠去的背影,將淚倒流入心裡。

頹然坐在軟椅上,江沉煙定定的看著地面,剛剛染了他的溫度的雙肩漸漸轉冷,似有夜風從窗縫中溜進,她忍不住打了個寒噤。

流螢端了碧梗粥和一疊精緻的玫瑰乳酥進了房間,一見到江沉煙失魂落魄的模樣,眼中便多了擔憂:“娘娘,奴婢剛才見皇上離去,臉色不太好看。。。。娘娘您何必。。。。”

“不必多說。”江沉煙打斷了她的話,伸手接過她手中的碧梗粥,攪拌幾下,便一勺接著一勺的往嘴裡送。也不管燙不燙,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