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一句話,徹底打垮了杜華澤強撐起的精神,他手按住胃部,整個人露出極度痛苦的神色,不知是疼的,還是被她的話打擊的。

“董事長……”於硯微慌地上前扶住他,不贊同地看了杜可一眼。

杜可看著杜華澤,動動嘴唇想開口說什麼,卻又咬住了唇,最後不知是不忍心看下去還是不想再待下去,她丟下一句,“您好好休息。”強忍著某種情緒轉身離開病房。

“大小姐……”

於硯想叫住她,被杜華澤揮手攔住,“不用叫了。”

喬靳宸擔心她,要追出去,卻被杜華澤叫住,“年輕人……”

喬靳宸頓足,轉身回視他,只因他是杜可的父親,他要給他最起碼的尊重。

杜華澤卻沒有看向他,目光沒什麼焦距地落向病房門口,臉上說不出是悔還是痛的神情,喃喃問他,“你也是生意人,如果你是我,會怎麼做?”

喬靳宸看了他一眼,留下一句就追了出去。

“我只知道,這世上,有些東西,失去了還可以找回來,有些東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還有一句話,他沒有說——

而她,就是我不能失去的。

杜華澤坐在病床上兀自出神。那個女人離開他生命這麼多年,這麼多年他如自己所期待的,登上了事業的巔峰,擁有了財富與地位,可為什麼回過頭來,卻覺得這一生,並沒有他想象的那麼成功呢。

“慧之啊,女兒要比你幸運,遇上了一個更看重她的人……”

喬靳宸找到杜可的時候,她正坐在花草都衰敗了的花壇邊,抬頭望天,神情落寞,看不出在想什麼,只讓他覺得這樣的杜可,讓他胸口發悶。

他低低嘆息一下,收拾好情緒,走過去,神色如常地握住她的手,低聲問:“冷不冷?”

她的手冰涼,她卻沒有感覺似的,目光愣愣地看著他,突然開口問:“喬靳宸,你說他是不是有一點後悔了?”

後悔了嗎?或許有吧,人在某一方面成功之後,總會去想彌補另一方面的遺憾,但這究竟是後悔還是別的什麼,只怕連當事人自己都分不清楚,他又怎麼好回答。

最後他只將她抱進懷裡,手壓著她的後腦,低低嘆息著,告訴她,“別擔心,杜可,我不會那樣。”永遠不會。

或許這樣說,於某些人會不公平,畢竟他從落地起,就富貴一身。他沒嘗過很多苦,不曾缺衣少吃,因而無法理解沒有財富地位的苦,他也須承認,如果沒有這樣的家世,他也不一定能養成現在坦然的氣度。但,不論如何,他只知道,懷裡是他這輩子都不想放手的人。

再多的風花雪月,都不及心裡這個人的回眸一笑。

喬靳宸原本以為那天與杜華澤的一次見面會讓杜可消沉幾天,隔日下班去找她,卻發現自己還是看輕她了。

那次杜可出事,喬靳宸來過之後就帶走了一把她公寓樓的鑰匙,這天開門進去,就瞧見她豎在門口倒立,穿著緊身的黑色衣褲,長髮鋪了一地,嚇得他一陣心驚肉跳。

她卻沒事兒人一樣跟他打招呼,“你來啦。”

喬靳宸隨口應了一聲,眼睛卻緊緊盯著她豎立起來的身體,一臉受驚後的緊張,“你、你幹什麼呢?”

杜可翻起眼皮看看他,大抵是覺得這個角度比較彆扭,她動了動身體就要翻身下來,喬靳宸嚇得要去扶她的腰,卻被她扭腰躲過了,笑眯眯地坐在一旁,微喘著說,“陳佳如最近迷上瑜伽了,今天來捏我,竟然說我渾身僵硬,血流不通,胡說八道,我當時就要給她劈個叉,告訴她姑娘可是學過舞蹈的,奈何當時褲子太緊,沒劈下來,被她一頓嘲笑。”說完轉頭看他,氣嘟嘟的,“你說這口氣我能忍嘛?”

喬靳宸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