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有一夜,三界所有大能們都莫名感覺到了心血來潮,他們掐指一算,紛紛大驚失色,下一瞬立刻現身於最近的開闊地帶,一邊傳令弟子在洞府內躲好,一邊佈下了層層禁制結界,仰望天空,嚴陣以待。

陰沉沉的夜幕漆黑一片,但在萬眾矚目的焦點中逐漸有些發紅,就像是置於炭火中燒得滾燙的鐵鍋。

“那是?!”

異變的發生是從彤雲最中央出現的一個巨大物體開始,開始它像是一座宏偉壯麗、建立於雲上的宮殿,精緻的構架和美輪美奐的雕刻,儘管當中無人,卻有著一種帶著陰性的美麗。

可隨著宮殿的出現,劃破天際的一道道雷霆像是被激怒的蜂群一般纏了上去,它們中每一道的威力都相當於六劫以上天劫落雷的水準,電閃雷鳴將長夜化作白晝,聲震數千裡猶如山崩地裂!

凡夫俗子們紛紛驚懼如斯天威,平日裡為惡鄉里,坑蒙拐騙的不少癱在地上起不來,好一陣子才戰戰兢兢擺了香案磕頭如搗蒜。

但他們體內無真氣,只會被音光所攝;然而在修道之人聽來,每一道雷聲都彷彿在油鍋裡滴入涼水,氣血震盪著,一波一波翻騰起伏,修為差的簡直站立不穩。

處於千萬道天雷正中的殿宇首當其中,這個龐然大物在雷亟之下,卻仍然沒有分崩離析,可是外表裝飾卻彷彿被鯊魚群撕咬著,紛紛剝落解離,露出裡面黑紅色腐敗而腫脹、疑似器官的物體。

當外面浮華的雕飾盡去,所顯露出來的就是這樣一種令人作嘔的東西,像是剝離了面板的肌肉,混雜著流膿的潰瘍,膨脹的瘡和畸形的內臟,這些一切汙穢之物所組成肉塊堆砌的、妖魔的巢穴。

“難道老天開眼,讓這小雜碎終於被狂犬病戰勝了?”夏元熙難以置信地看著天空,自言自語道。

“是貪染?”肯定的語氣,但薛景純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必須是他,貪魔宮的惡臭,隔了十個大千世界我都能聞出來!”夏元熙咬牙切齒,“現在這小子頭殼壞去了,竟然直接裹挾著他的魔眷和貪魔宮本體降臨這個世界,現在被世界本身的防禦機制痛揍,他靠消耗炮灰抵抗,撐不了多久的!現在我們去痛打一波落水狗,別讓他跑了!”

彷彿正應著夏元熙的話,那些肉塊一般的建築組織不斷被擊碎,散落出一些半透明的革狀囊袋,藏在其中的魔頭尖叫都來不及發出,就在雷光中神魂俱滅。

那些便是被裹挾的魔子魔民魔眷,他們為了永生或是權勢富貴,將自己交給魔王,如今就被牢牢控制住,綁在貪魔宮龐大的戰車上,即便是主人一意孤行,向著萬丈深淵一路高歌猛進,他們也只能眼睜睜看著,被主人拖入萬劫不復的必亡之地。

“事有反常必為妖,他這樣做,想必別有用心……”薛景純沉吟道。

“砧板上的肉一塊,我看他有什麼本事翻起來!”夏元熙惡狠狠地道,縱身一躍,化為一道長虹,直接向著貪魔宮衝去。

薛景純見狀,只好也和她並行。

來到九霄之上,夏元熙一聲清喝,雙界曼荼羅如兩條泛著金光的白龍,與漫天狂雷翻攪在一塊,雷助劍勢,劍漲雷威,即使沒有任何花巧的一劍,也彷彿像是盤古開天闢地,破開萬世混沌的巨斧!天柱一般的金光咆哮著砸了下去,狠狠撞在貪魔宮血肉模糊的正門,只聽得“轟隆隆”的巨響,風雲激盪,竟然在幕布般烏黑的穹窿破開了龐大的空洞,隨後萬里無雲,灑下無數星輝。

貪魔宮早就已經被雷光擊打得勉力支援,再受了這一擊,更加風雨飄搖,只見正門當即缺了很大一塊,青灰色骨質的大門不翼而飛,露出無數斷肢腐腸的殘垣□□著蠕動,從傷口處流下的腐臭血液濃汁更是如雨而下。

微弱的星光灑向了黑暗的宮殿內部,往日歌舞昇平的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