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多年的心得蘊含其中,傳遞給夏元熙。畢竟萬變不離其宗,劍修都能從高山流水中領悟劍意,自然這近身搏擊的劍路也能化用在御劍上。

夏元熙也知道這位二劫水平的前輩是有意指點自己,當下打起十二萬分精神,一邊凝神應戰,一邊在心中思考總結。一則她悟性極高,二則對方悉心教導,再加上彼此戰術風格相性不錯,於是在短短的幾天內,她劍術就有脫胎換骨的變化,不僅俱蘭吒華心中讚許,薛景純旁觀之下也微微頷首,所以他才會接下俱蘭吒華那份工作,一個人在棋盤上推演陣圖,好讓俱蘭吒華一心一意,給自己晚輩喂招。

忽然,她頭腦中一整暈眩,只覺得整個世界都在晃動,就這麼瞬息的時間,緩過神來已經被俱蘭吒華用劍尖指著,說明這把已經敗了。

“雖然這樣玩耍不需要真元,但是暗中耗費的心神可是相當驚人,你還是休息片刻,正巧來了幾位客人,我去把他們打發掉。”俱蘭吒華還劍歸鞘,背後“嘭”地伸展出巨大的純白雙翼,那羽翼有點類似仙鶴,只是黑色的刀翎部分為燦爛的金黃。他雙翼一拍,就向東方的海洋上空滑翔而去。

夏元熙舉目看向東方,只見煙波浩渺的海平面上出現了一個小點,似乎是一艘船隻,這十分奇怪,因為這裡並不是任何洲際航線到達的位置。

“師兄,這些人來作甚?”她慢慢踱過去,發現薛景純面前的棋盤已經滿的差不多了,黑子白子相互絞殺,難解難分。夏元熙只是掃了一眼,頓時覺得視線一黑,腦中如被重錘一砸,比剛才切磋劍術時感覺到的暈眩嚴重何止十倍?

等她終於能從拄劍穩住身體的狀態站直,卻看到薛景純已經用廣袖覆蓋了棋盤:“別看這邊。你心神耗盡下觀看陣圖輕則昏厥,重則走火入魔……所幸你對陣法瞭解不多,不然後果更為嚴重。”

因為陣圖越是瞭解的人,越能看出其中門道,如果完全不懂,看上去估計就是一副棋局而已。夏元熙入了仙門,平日耳濡目染下,只是略知一二,但並不精通,所以能很快平復。這應該是修真界的常識了,不過她平時沒有經歷過心神耗盡的情況,所以心中缺乏概念,這次嚐到了“資訊量太大,大腦當機”的感覺,也算是一件新鮮體驗。

她聞言背過身,看見遠方的俱蘭吒華已經化為金翅鳥形態,拍擊的巨大雙翼掀起一陣狂風駭浪,嚴酷的風吹浪打之下,那艘可供洲際航行的仙舟如紙糊一般,桅杆折斷,船隻解體。乘坐它的修士們不得已,紛紛潛入水下躲避,然後在水下游得遠遠地,再御使飛行法寶探出頭來,一個個不敢接近這隻兇殘的白鳥,沒頭蒼蠅似的遠遠亂飛,看樣子隨時準備逃竄。

這種情況這些天都發生過好幾次了,每次俱蘭吒華都將他們驅離,偶爾有幾個不長眼準備硬闖的,也被一翅扇了十萬八千里遠。但是這處島嶼在廣闊的西海中人跡罕至,按理說不至於這麼巧,連著幾艘船的目標都是這,所以夏元熙也十分疑惑,於是詢問一旁的薛景純。

“……有人察覺到了嗎?希望是我多慮了。”薛景純沒頭沒腦地來了句,夏元熙只聽得身後傳來棋子敲擊棋盤的清脆聲音,看樣子他又專心致志地開始推演陣圖了。

“何必這麼麻煩?譬如以前的‘我’同現在的‘我’毫無干係,未來之‘我’也將會是另一人,就算你如此費盡心機,也不過是刻舟求劍罷了。”俱蘭吒華此時已經回來了,化作人形收起翅膀,卻是和薛景純在說話。

“說得大義凜然,你要是如此灑脫,為何不讓他們現場觀摩?”

“他們所求無非是寶珠,那個我可是打算留給你們的,所以只有請他們一邊涼快去了……不過他們背後之人目的與他們不同,那就無所謂。而你搗鼓的這玩意,難道不是要阻擋另一群人?應該說文化差異嗎?在我看來卻沒有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