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荼兮低低應了聲,剛要站起來卻是忽然想起什麼般:“你幾時過來的?”

先前身上實在不舒服,有些事情便一起忽略了,如今她回過些神來,才後知後覺地想起要問他。

莫冉折知道她在問什麼,頓了頓,道:“有一會了。”

“都看見了?”

“看見了。”

他說著,將目光凝向花荼兮。找她並不是件難事,他不費絲毫之力便尋著了。她與那些混混的爭執也都看在眼裡,只是沒有插手罷了,直到花荼兮處了下風,他才出面相助。

“我就知道。”花荼兮捂臉,聲音說不出的懊惱:“真丟人。”

莫冉折看著她的動作,問:“丟人?你就只是得丟人?”

花荼兮不解:“嗯?”

“一般來說,對於熟識之人的袖手旁觀,總是要生氣或是質問幾句的。”

“生氣?質問?我為什麼要這麼做?”花荼兮詫異地看向他。

莫冉折蹙眉 ,剛想開口卻又聽得她悶聲道:“我如今居然連幾個混混都都打不過了,那是我自己沒本事,哪能怪到別人頭上去。”

“哪怕明知身邊有人可以出手相助?

“我又不確定那是你。”

“為何不問?”

花荼兮不懂他為何執著於這個,有些好笑:“我自己可以應付。”

長指點了點她後背的傷口,莫冉折問:“那這是什麼?”

“…”

“寧可被打趴在地上血流滿地,也不願喊聲救命。死要面子,自食苦果。”

“莫冉折,你非得挑這個時候吵架嗎?” 花荼兮不欲再說下去,一頭扎進風雪裡就要走。

外面風雪交加,大病初癒的身子哪裡再禁得起她折騰?莫冉折皺眉,伸手將她扯回傘底下,面上也染上了慍色:“你還有力氣吵架?花荼兮,你難道不覺得自己做了件蠢事?

“蠢事?”花荼兮氣結:“別人都打到跟前了難不成還要我等著捱揍?”

莫冉折雙眸裡漸漸蘊起寒意:“我想你沒聽明白,你錯就錯在不計後果的動了手。之所以會落得皮開肉綻的下場,正是因為你的態度。方才那幾個混混意在錢財,就是給他們了又如何?可你偏不,非得出言相激,明知自己處境不利卻不收斂好脾性,明知身旁能有人相助,確是剛愎自用。若你能做到,這些傷也許便不會添在你身上了。”

“呵,委曲求全?”花荼兮語氣不屑。那一字一句在耳邊炸開,說得都是她的不是。也許他說的有道理,但這樣的話在她聽來,實在只能一笑了之。

“求人不如求己,世上之人皆不可信,個個以己利為先。比起別的,我更相信自己的拳頭,寧死也不求全。被打成這樣是我自找的,我不怪你的袖手旁觀,可你如今卻還反過來質問我,這算不算蠻不講理?”

“好一個寧死。”莫冉折語氣諷刺:“你要知道有多少個寧死之人在死之前曾後悔他們說出的這句話。”

花荼兮迎上莫冉折的視線,眼裡還是霧濛濛一片,卻是絲毫不妨礙他從她的神情中看出的不妥協:“莫冉折,你好意救了我一次,我很感謝,可是這並不代我有權利要求你揹負上救我的義務。幫與不幫,那都是你的決定,我左右不了,更無權生氣。且不說這個,日後相隔千山萬水,難道我一有不查,也指望你塞救命藥丸給我?這未免也太矯情了!”

莫冉折默默看了她片刻,道:“看來今天這一頓白讓你捱了,實在是絲毫長進都沒有。不會服軟,不懂變通,不識好歹。”

“沒錯”,話一出口花荼兮覺得自己聲音都在顫,像是有隻手在掐著自己的喉嚨,難以成調:“這頓我是白捱了,連我的命你也白救了。抱歉浪費了你那些藥材,如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