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靜嘉噴著酒氣,一怒之下,抬手便打了伏靈均一個耳光,死死扣住他的脖頸便咬牙切齒道,“你以為你是先帝的皇子,你就高人一等嗎?沒有我們譚家,你們伏家的江山也不過如此!伏靈均,我要你把那個侍衛給忘得乾乾淨淨,否則……”

細細眯起眼睛,伏靈均的面上竟泛起了詭異的笑意,“否則如何?”

被他深邃的眸子震懾,譚靜嘉竟失神了一瞬。

“既然駙馬今日言及至此,那麼本君倒也不必相瞞了。自駙馬進府之前,本君早已對蘇維禎心有所屬。真正的後來介入者,不應該是駙馬才對嗎?”嘲諷的笑意在他唇角蔓延開來。

被他一席話惹得酒醒了大半,譚靜嘉一點點地鬆開了他,卻只覺得頭痛欲裂。

坐起身子,伏靈均幾步來到門前。正好管家帶著伺人端了醒酒湯來,他隨手將門推開,便特意讓管家見到了此刻自己的狼狽模樣。

見伏靈均衣衫凌亂,面頰紅腫,管家大驚失色,忙問由來。見狀,外間的伺人們也紛紛趕來此處,場面頗為熱鬧。

伏靈均只是遠遠衝譚靜嘉笑著,卻已然讓她感受到了一陣徹骨的寒意……

……

“荒唐!”盛怒下將手中的茶盞砸得粉碎,伏德佩拂袖直指跪地的譚靜嘉,張目怒喝道,“何為我伏家江山不過如此”

將頭埋得更低了,譚靜嘉兩行熱淚滾滾而下,“微臣酒後失言,請陛下息怒!”

“皇兄雖齒序為二,可他終究是先帝與先帝君的嫡長子,身份何等尊崇!且皇兄本就是先帝最疼愛的皇子,被先帝視為珍寶。而你,譚駙馬,你竟敢以下犯上對皇兄他動手!”伏德佩的聲音幾乎都是顫抖的,“你這哪裡是在教訓你夫君,分明是在掌摑我伏家列祖列宗的臉啊!”

激動得不斷叩首,譚靜嘉急得面色通紅,不住念道,“陛下息怒,陛下息怒!微臣並非此意,並非此意啊!”

伏德佩冷哼了一聲,滿面盡是不屑,“柴文芳的案子,你逃不了干係。皇兄為保你一命,親自進宮懇求朕。你不知感恩戴德也罷,竟然做出這樣下作的事!且不說你讓皇兄他如何自處,你可替你兄長想過”

“這……”譚靜嘉一時語塞。

☆、正文 第15章 駙馬都尉(1)

“帝君統領六宮,本就兢兢業業。經你這樣一鬧,你讓玉笙以後如何面對宮中諸君”伏德佩道出的每一個字,都像鋼針一樣深深地刺入了譚靜嘉的心。

茫然地俯首盯著地面,譚靜嘉心間忽然空了下來……

沉默許久,只聽寂靜的大殿中響起了一個無力而蒼白的聲音,“微臣之罪,請陛下容微臣一人承擔。靜嘉之過,與兄長母父皆無關係,也請陛下莫要遷怒旁人。”

在內殿迴避著,譚玉笙聽聞此語,竟是淚如雨下。他這個幼妹從小嬌縱任性,不服管教。如今大難臨頭,她卻一心保住家人,著實讓他深感吃驚。

這件事從頭至尾都極其詭異,譚玉笙的腦海中不禁又浮現出了伏靈均進宮時,那雙清冷的眸子。現在回想起來,他只覺得陣陣後怕。

當初能夠憑一己之力助伏德佩登基的男子,似乎根本不似自己心中所想那樣簡單……好一個崇安王君,好一個伏靈均!

將信件放到燭火之上,眼睜睜看著信件化為灰燼。蘇維禎的心境,卻因為今日的書信,再一次被擾亂了。

看到那封情報,每一字每一句,都讓她感受到了切膚之痛。他是那樣神聖而不可玷染的男子,為何那個女人不懂得珍惜,還要如此傷害他呢?

聽見叩門聲,蘇維禎立刻打掃起了所有灰燼,稍稍振作地應了一聲。

手下進門來,上前便抱拳道,“堂主,公子勸您早些回房歇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