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林子,著實有些古怪。

“維禎快看!寺裡怎麼冒煙了!”淳素忽然轉過身去,指著山頂的廟宇驚歎道。

她連忙抬頭看去,遠方的廟宇正冒著滾滾的濃煙。定睛一看,也不知是何時起,那無數的軍隊竟然將廟宇環環圍了起來。儘管隔得極遠,但因為人數眾多,她站在半山腰竟也可以看得很是輕易。

驚覺地拍了一下腦袋,淳素立刻從懷裡摸出一封信,幾乎是急得顫抖著抖開了信紙。驚魂未定地看著上面的字,淳素恍然大悟,“難怪師母要我護送你下山,原來是因為她早早知曉有人要對你不利啊!”

“淳素,你先下山。我回寺裡看看!”她剛轉過身,卻被淳素死死地擋住了。

“師母在信上說要我護你周全,我就容不得你再上山去冒險。那些壞人都守著要抓你,你何必這個時候逞強回去呢?”淳素說著將信塞回懷裡,一把扯過她的胳膊,便將她繼續向山下拉扯而去,“維禎,佛祖庇佑,相信主持師祖和師母,大家會平安無事的!”

半信半疑地跟著淳素行去,她還是忍不住向那山頂又望了一眼。熊熊烈火,滾滾濃煙,想起三年來的點點滴滴,她此刻只覺得無比不捨。

這一年,她十一歲。在山寺中避禍三年後,再次因為追兵到達,她選擇了繼續自己的逃亡之路。

☆、前傳三 上元燈會

四年來,或許她對離機堂裡的訓練已然完全適應了。在王府的地牢裡,忍受了幾個日夜的拷打後,她的頭腦仍是清醒的,遲遲沒有吐出任何字句與對方。

看著面前的女子已經被鞭子抽打成了血人,崇安王府裡的甄管事著實覺得是該上報王君了。倘若無端鬧出人命,自己倒也會招得主子怪罪。

“這小妮子,倒是嘴硬。都快被打死了,還是不肯承認自己偷了王府的琉璃盞。”已經有點耐不住性子了,接過底下人端來的茶,坐在甄管事身側的錢管家無奈地一笑,不禁將目光投向了面前,被綁在木樁上遍體鱗傷的她,“王君心善,偷了東西,不過把你趕出府罷了。你這般不肯認罪,吃盡苦頭,若是丟了性命,倒也不值得。”

“清者自清,比起性命,我更看重我的名譽。”冷冰冰地吐出這句話,她銳利的眸光,透過凌亂的髮絲直逼面前的二人。

地牢的門被人推開來,幾個小廝齊齊開路,只見一個身穿深紫蟒袍,頭束雲紋白玉冠的男子大步而入。他容貌俊逸,英氣逼人,然舉止不凡,所過之處但餘一抹幽香,惹人遐想。在這以女子為尊的國度裡,他的存在,是那樣讓人心生敬畏!

眾人見到王君率人親自駕臨,無不立刻跪地相迎,無一人膽敢怠慢。

被離機堂送進這崇安王府數月,蘇維禎第一次見到了這間王府的主人,齊國新帝的二皇兄,齊國先帝的皇子崇安王君。

“方才,本君已查出琉璃盞為何人所盜了,倒並非此女。”崇安王君掀起下襬,側過身去翩然落座,卻將目光鎖定在瞭如今狼狽不堪的蘇維禎身上,“此女氣節可嘉,做一個巡夜的侍衛,倒也可惜。待此女養好傷後,便調她做本君的侍衛罷!”

“主子英明,方才小的倒也暗自佩服此女竟能忍過諸多酷刑,寧死也不肯認罪。這般胸懷氣度,自是稱得上王府的一等侍衛。有此女隨侍於王君身側,王君定當高枕無憂!”錢管家說話間,不禁又看了蘇維禎一眼,倒也覺得這女子算是因禍得福了。

被一個女子砍斷了身上緊捆的繩子,蘇維禎無力地倒在了冰涼溼滑的地面上。臉頰貼著泥濘汙穢的地面,她微微睜著眸子,模糊的視野裡,只有一個模糊的他。

為什麼,他的模樣和聲音,是這麼熟悉……

……

“謝謝公子!公子的一飯之恩,我這一生難以報答!”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