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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灝暗暗察看他的臉色,覺得他不像是在說謊,心裡安穩了些,又問:“那公孫戾有沒有欺辱她?又或者意圖讓其他什麼人欺辱她?”

“應該沒有了。”魏王說罷,心裡有些不是滋味,道:“她若被侮辱了,還會繼續活著嗎?是不是有心人對陛下說了什麼?想敗壞她的名節?她心裡一直都只有陛下,況且,她可是陛下教出來的,貞潔廉恥她還是看重的,陛下心裡應該清楚才是。”

公孫灝沒有心情理會魏王這些話,他並不是介意其他的,只是在想她一定受了很多委屈,吃了不少苦。他想立刻把她找來身邊,卻又愧疚,愧疚得有些不忍面對她。他讓魏王退下了。

一晚上翻來覆去無法成眠,腦子裡都是她,睜眼閉眼都是她。

又夢到柔嘉和燕綏了,夢裡在喊她,哭得那麼傷心,鄭媱睜眼醒來,床上坐了很久,收拾完床鋪發現江思藐已經不在屋子裡了,去哪兒了呢?給阿朗穿衣服的時候想起昨日他說他今日要去集市,鄭媱遂抱著阿朗起來,發現桌子上已經擺了早膳。

吃完早膳,鄭媱把裡裡外外都打掃了一遍,真乾淨,沒有什麼灰塵,看來他每天都打掃。

外面的日頭已經很高了,鄭媱兜著阿朗在院子裡的樹蔭下晃悠著,聽見竹籬外傳來腳步聲,回頭一看,是他回來了,他一手提著酒一手提著菜,一見鄭媱眉開眼笑,快步朝她走來,把買來的菜晃給她看:“今天集市上可熱鬧了,買來的這些大概能做出個十幾道不重樣的菜啦,對了,你喜不喜歡吃魚?”

“魚?還行。”他剛回來、她一眼望去的時候,明明望見他眉目間的戚色了,他可真會藏,轉眼就藏沒了。

“今天早上有魚販叫賣鮮魚,我看了下,說是鮮魚,其實還沒有幽篁外的小溪裡捉上來的新鮮,這些天有雨,幽篁外的小溪很快會迎來汛期的,汛期的時候那個魚活蹦亂跳的,捉起來可好玩了……”他走進廚房把東西放好,手別在後面,走到鄭媱跟前突然把東西拿出來給她道:“你的……”

鄭媱低頭愣愣地看了一眼:“什麼東西?”

他把東西塞給她,把阿朗接過來抱:“你進屋去看。”

“什麼東西呀……”鄭媱嘴裡呢喃著,“還要進去看啊?你不會買了什麼活物故意嚇我吧。”

進屋拆開一看,是一條素淨的裙子,身上的裙子還是那日他把她撿回家的時候買的。兩條衣裙,下雨的時候幹不了,換不過來。鄭媱比了下,看著裙子低頭笑了笑。

他正抱著阿朗捉蝴蝶,不經意地轉臉,她換了衣裙正站在階上衝他盈盈微笑:“好看嗎?”房頂上的竹枝剛好伸了下來,向她輕輕搖曳著,日光透過扶疏的枝葉斑駁地灑在她臉上,她眉間很寬,疏疏淡淡的,竹枝橫斜之態般灑逸,眼珠明亮,鬱郁幽幽的,就如綠葉色之深,素淨的練裙在和風裡輕輕鼓動著,周遭有一種乳白色的如夢似幻的薄紗輕輕籠著她一樣。

他愣愣地盯著她,心動神馳道:“哪裡來的小仙女,蒞臨寒舍,在下心悅不已……”

123、靈犀

鄭媱下了石階朝他走來,接過了阿朗。“你去燒菜吧,還是你燒的菜好吃,我不會,怕燒了你的家……”

“好,你和阿朗去屋子裡吧,一會兒日頭就高了,”他抬頭看看天,“明天可能又要下雨……”

鄭媱抱著阿朗在院子裡踱步,竹籬外新種的白色木蘭花開了,花樹很矮,微風送來淡淡的香氣,鄭媱騰出一隻手掐來一朵清雅的木蘭,別在了阿朗的耳朵上,阿朗笑逐顏開。

他炒了幾個小菜端上桌,阿朗已經睡著了被鄭媱抱去床上了,騰出了抱孩子的手行事方便多了,鄭媱坐在桌前,吸著鼻子深深嗅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