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候寵著慣著,平素一些小事兒我也就忍著讓著由著她,只道她大些會知道些分寸,卻不知如今越發不像樣子了!我只說了幾句,她就來頂嘴,這般不知長幼不懂禮數的,也真是叫妹妹你看笑話了!”

羅氏這會兒只恨得牙根都要咬碎了,劉氏句句話都對著她,可偏偏她還只有聽著點頭說是的份兒。真是奇了怪了,以往在劉氏面前哪怕說的話比這還放肆,也沒見她回半句,怎麼今兒卻像是變了個人似的,就連順著她的意思都能被抓出一堆錯來?

芷娘這邊低著頭,也是牙根都要咬碎了。

可她卻不是因為生氣,而是因為要忍著不要笑出聲給忍的。

雖然她對母親劉氏的瞭解只限於記憶裡那些零碎的片段,但是隻要依照常理推斷,就能想到劉氏並非以往那些日所表露出的懦弱和可欺。

父親去世之後,原本家中的那些妾侍母親只用了不到半天就打發乾淨,半點沒出現哭鬧不休收不住的場面來。還有那些隨身帶著的箱籠,也沒有出現絲毫遺失的現象,就單從這些事件來看,母親就不是一個凡事只會哭沒有半分主見的普通婦人。

而且,嬸嬸羅氏一欺再欺,母親卻能一直忍得,雖然法子不見得最妥當,但就從眼前的情勢來看,卻也是逼不得已能保全住兒女的辦法。

如果不是她轉了性子,只怕母親還會如前世一般繼續忍下去。雖說是忍得一時風平浪靜,但更多的時候卻還是人善被人欺。若不然也不會出現前世家中那般悽苦的結局。

不自覺地,芷娘想到了前世的一個說法——蝴蝶效應。

或許是因為她這個人的變化,因而產生了一系列的連鎖反應,就連自己身邊人的性格命運,也隨著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倒是個好現象。

是不是說,她和親人前世那些悲劇的命運,也會隨著而改變呢?

不管如何,現在劉氏的轉變多少讓芷娘有了些許信心,一直以來,她最擔心的還是母親的決定,若是她依舊堅持要忍氣吞聲以和為貴,那麼她的許多打算,都要另作安排。

不過看現在她應付嬸嬸的態度,是不需要了。

“姐姐,芷娘還小嘛。何況,”劉氏的這樣一番說詞,若是換做前些日的羅氏,還不見得會落到如此下風。主要是劉氏的態度轉變得太快太突然,她一時還沒能適應過來。故而支支吾吾半天,才勉強擠出來幾句推卻:“何況有旁人在,姐姐說這樣重的話,也不怕芷娘心裡難受對姐姐生了芥蒂。”

“妹妹是芷孃的嬸嬸,怎麼能說是旁人?”劉氏看著羅氏微微一笑,話鋒忽的一轉:“今兒我顧及這顧及那,自家人顧及著臉面話都挑輕的說,趕明兒外人面前丟了醜,說的話只怕比這要難聽百倍!她自己丟了臉面也就罷了,難道還要拖著我們這些個家人一起陪著被人打臉嗎?”

“哎呀,說起來倒也是我氣糊塗了,倒叫妹妹聽了這些個閒話。”

就在羅氏繃著臉,準備拼個魚死網破撤了臉面不要的時候,劉氏忽的笑了,輕輕熱熱的就和剛剛什麼都沒發生一樣,只抬頭吩咐站在一旁的蘇氏:“坐了這麼久,怎麼也不見上茶?倒叫妹妹乾坐了這半晌。我是氣糊塗了,你們怎麼也失了眼色?”

“不妨事兒,只要姐姐你消了氣啊,比什麼都好。”羅氏陪著笑,若是劉氏再繼續說下去,她便可以藉著護芷娘和她爭鋒相對,疼惜侄女兒嘛,到哪裡都說得通,這連話都理順了,上面的劉氏卻換話題了!讓她不得已硬是將一口氣生生的強壓了下去,噎得實在是難受。

“我剛剛也就是那麼順口一說,為人正妻,即使無所出,為夫君多納幾個妾也是一樣的。”看到捧著茶過來的蘇氏,羅氏忽然來了主意,笑吟吟的瞟了一眼低眉順眼的蘇氏,又看了一眼坐在一旁一句話都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