否則,武林大會的時候,南宮璃月不會明知道調遣駐君前去圍剿魔宮之人會留出破綻,讓他有機可趁狠狠捅上一刀,也還是義無反顧的,像是飛蛾撲火一般……甚至親自趕去武林大會的會場,只為助折菊公子一臂之力,讓其得以耀武揚威,在武林中立足!

一開始的接觸,不過是為了從折菊公子身上探究南宮璃月的弱點,從而在適當的時機,將其一舉粉碎。

卻不想,在銀月賭坊的那一場博弈,他第一次受制於人,也是第一次敗於他人之手……換做平日,他或許早已將其趕盡殺絕,但唯獨那一次,他沒有出手。

甚至還頗為荒唐地縱容了折菊公子的鬧劇,對其戲耍裴老闆一事……不曾阻攔,也不曾追究。

當時只是覺得棋逢對手,有些惺惺相惜,雖看不慣對方的行為作風,但到底有些惜才,存了些心思想要將其納入麾下。

可偏偏那人不識趣,纏著璃王不肯鬆手,而南宮璃月即便性情倨傲目中無人,對她看似不冷不熱,實則煞費苦心。

知道南宮璃月在乎她,他就更想把折菊公子搶過來,想著這樣一來,不僅可以如虎添翼,更能瞧見南宮璃月氣得惱羞成怒的樣子……那可是他至今而言,仍舊是最期待的場面。

再後來,皇甫長安陽奉陰違,答應隨他入住東宮,而他也是虛與委蛇,不無自負地以為自己可以將對方拿下。

只可惜,到了最後……假戲真做的那個人,卻只有他。

便是到了這個時候,他依舊看不清皇甫長安的心思,只唯獨有一點可以確定……皇甫長安迄今的所作所為,全是因為他這個人,而不是因為他的身份,亦或是他的地位。

那個狂妄自大的傢伙,看似不知天高地厚為所欲為,實際上卻是他們所有人裡面,活得最恣意的一個。

他們每個人都戴著手銬,戴著腳鐐,甚至被囚禁在無形的牢籠裡面,有著必須要完成的使命……唯有皇甫長安,敢與天鬥,敢與地鬥,敢與世間萬物周旋抗衡,只為她心中所想,心中所愛。

儘管她的追求與目標,咳咳……

實在是……咳咳咳……

不忍直視……

在遇見皇甫長安之後,他一直寂靜無風的心,莫名地盪開了一絲波瀾,哪怕不是他願意的,卻是無法阻止。

從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自己陷入了前所未有的——

險境。

等到皇后涼涼和太子殿下走離了院子,孔雀公主才挑著豔麗的眼尾,笑盈盈地走上前來,先是看了一眼教父大人,繼而伸手點開了皇甫長安的穴道,目光是一片溫和親善。

“可憐妹妹剛進門就要搬去別院,可是母后的意思我們這些做小輩的又不好違背……妹妹你看這樣如何?按著母后的說法,妹妹今晚還可以睡在這兒,雖說是新婚之夜,但姐姐也不是那麼小心眼兒的人,這一晚姐姐便不留在房裡了,好讓妹妹和殿下談談心,多說幾句私房話……”

抬頭看了眼裡裡外外進出整飭院子的護衛軍,以及天上掛著的已經走了半輪多的月牙兒,在教父大人陰測測的目光下,皇甫長安心塞得要死,卻還要笑得漂亮。

“多謝姐姐好意,不過……我想太子殿下今晚是不會回府了!”

說完,一甩袖子,皇甫長安氣沖沖地走了開,聽到身後傳來孔雀公主“呵呵”一聲意味不明的笑意,頓時咬牙切齒地在心底默默地把她詛咒了一萬遍!雪特!這隻賤鳥!

目送皇甫長安走離,孔雀公主這才收起了臉上的笑意,垂眸看了眼遍地狼藉的院子,不由微微眯起眼睛,一閃而過兇狠的光芒。

揚起手招來護軍首領,孔雀公主佯作關切:“今夜是何人行刺?竟如此大膽?”

“回太子妃,屬下辦事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