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接下來的慘遇,叫玉沉煙痛心疾首地檢討了自己的識人不明、淺薄無知。

一切從一塊石頭開始。

這塊長約兩寸,寬約一寸,疑似碧玉的石頭,由鬱舒寒遞到玉沉煙手中。彼時,她不解地望著石頭的主人,後者朝手右邊指了指,順著方向她看到那裡壘了十數個書堆,每堆高近一米。

“將‘誡璇’放在左數第一堆書上。”

玉沉煙依言施為。

然後她看到青碧色的玉上幽綠的光如游龍般倏地掠過,接著手心一痛,眼前一黑。

下一刻她置身於一個空蕩蕩的大房間——或許該稱為曠野,因為她沒有發現牆壁之類的東西。可是腳下的地面平滑如鏡,明淨似霜,又顯然是人工造就。面前一張樣式古樸的紫木桌,桌上筆墨紙硯俱全,左手邊更是碼了整整齊齊四個書堆。而她坐在桌前的高椅——恐怕也是這空間惟一一張椅上。

玉沉煙先是嚇了一跳,隨後猜度這大約是一處以術法創造的特殊空間。縱目遠望,也看不見這古怪地方的邊界在何處。空曠和靜寂充斥這個空間,她驚訝地發現自己無法遠離座椅。每當她試圖這麼做,一種無形的力量就毫不客氣地將她摁回去,她所能做的最大幅度動作,僅僅是站起身來伸個懶腰。

淚!她大概猜到怎麼回事了——修真界的斯巴達式強制學習……

喂喂,這樣很打擊她的學習積極性啊!古代中國不都強調“以德治國”麼,要以德服人啊喂……這裡雖然是架空,但也不至於差這麼遠吧?

抱怨歸抱怨,她還是老老實實地開啟書。

剛一翻開,就聽見有人聲彷彿自四面八方傳來。那聲音不焦不躁,不急不緩,男女難辨,卻是十分悅耳動聽。細細指點玉沉煙對書中的不明之處。雖不能與之交談,但只要她產生疑惑,立刻就有相應的解答。玉沉煙一心二用,一邊聽他——姑且稱為他——宣講,一邊觀察,發覺那聲音竟似直接傳入腦海,與思維相通。

太可怕了。這樣一來她偶爾想YY一下都不行,無論想什麼他都會立刻知道!

讓她有種隨時可能赤身裸體於光天化日之下的危機感。

正想著,突然覺得一陣麻痛,雖然只持續了不到三秒,卻已令她冷汗直冒。剎那間她對電椅上的死刑犯產生前所未有的共鳴——哈羅德?布朗真不是個好東西!(科普老師:哈羅德?布朗,發明電椅的人)

那聲音再次響起,帶著威嚴與冷漠:”專心聽講,不得分神。”

我¥#×&%¥@@×!

又遭電擊——

我靠!×&#@%……%¥#!!

再遭電擊——

@¥%&!!&¥#×¥@!¥…××%¥@!!!

繼續電擊——

……

人為刀俎,我為魚肉!

當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玉沉煙明智的壓下了將這個殺千刀的劊子手的母系八代問候一遍的衝動,收神斂意,氣沉丹田,竭力做到眼觀鼻,鼻觀心,以免再受皮肉之苦。饒是如此,涔涔而下的冷汗早已浸透薄衫,襯著她煞白的臉,一眼望去,簡直是“奄奄一息”的最佳真人現場詮釋……

生怕再遭毒手,玉沉煙強忍眼淚,打疊精神努力聽講,只道這樣便可逃過一劫,不料那聲音花樣翻新,又提出問題要她回答;要是不思考就回答或亂答一氣,身上便會如火燒般疼痛。

如此高壓政策,叫玉沉煙又氣又恨,卻是無可奈何,只得含著一包眼淚慘兮兮地學下去。

鬱舒寒,姑娘跟你樑子結大了!

滋——(場外電擊配音……)

嗚……

鬱舒寒穩如泰山地端坐在梨木椅上,悠然地翻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