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正午時分,管事果然如約上了山,羅虎一把人送進了沈淼住的那屋,就忙關了門出去。

果不其然,很快就聽沈淼怒道:“這麼大的事,你昨晚怎麼不說?多兒是個姑娘,落到楊行峰的手裡會怎麼樣你可想過?當人質只要命還在就行,其他的事楊行峰會在意?”

“我自然清楚,可相比公子得信貿然出去被抓,我只能委屈多兒。”管事解釋。

“你……”沈淼被氣得說不出話來,倒不是真氣管事,管事有自己的立場,這麼處理也算是合理,他氣的是自己沒用,他惹出來的事得讓一個姑娘受苦。

“管事,這件事上我知道你的考量,但我也有我的底線,多兒一定要救。”沈淼沉思一會,堅定道。

管事知此事沒有勸說的餘地,只好把事情坦白了說:“公子可想清楚了,楊行峰背後是新任淮南節度使楊行密,此人覬覦浙東道已久,見其妹難以把持董昌,便有心將主意打到老爺身上。公子之事若是被楊行密坐實,老爺之位岌岌可危,少爺亦難保。眼下只丟了個多兒,他們亦不敢再來鬧一次,本是個不錯的結果。但公子一定要救,我也只能隨你,只是清明祭在即,此事斷不可讓少爺知道,若是……”管事頓了頓,“我是說最壞的結果,公子不幸落入他人之手,請……”

未待管事說完,沈淼介面:“我懂你的意思,若有萬一,我定然咬實,斷不會害你家老爺。”

“多、多謝公子。”管事愧疚道,繼而言,“此事我定當全力幫你,我已暗中佈置下去,搜山自清早便開始,只是到現在尚未有結果。”

“如此,多謝管事。”沈淼忙說,他知管事能做到此已屬不易。可一味搜山不是辦法,須得另擇他法,對了……沈淼忽然想起昨日來收石斛的那個百安堂夥計,從他入手應該有別的線索。

正待說,羅虎推開了門,一個別莊的下人匆匆走了進來。

“管事,我們在風水林那邊發現了具屍體,裡頭還有封信。”下人說著將信遞了上來。

管事忙開啟,與沈淼一道看,信言:人已帶至杭州,想要自己來取!

兩人的臉色具是不好,管事忙問:“屍體可驗過?”

“小花說是昨日向她收神仙草的那人。”下人道。

“麻煩了。”管事皺眉,這些人在如此倉促逃離之下都有餘力返回埋屍處放信,實力不容小覷,恐怕不止是楊行峰的人在謀劃此事。不僅如此,他們還故意將人引去杭州城,那邊可不是他管得到的,安排得到的,而且鑑於他家老爺負責這次清明祭,他也不敢妄動。

沈淼亦明白了對方的目的,也覺棘手,杭州城他不熟,又找不到人幫忙,貿然進去就是自投羅網。可不去救,多兒這輩子就完了。

就在兩人為難間,羅虎開了口:“有什麼難的?我帶上幾個兄弟去就是了,現在杭州城裡有大事,他們那點事比得過那件大事?顯然是比不過,比不過就能有法子救人。”

“說得沒錯。”沈淼當即有了靈感,“清明祭那麼大的事,就算是楊行密親自出手,也不敢蓋了它的風頭,必然是暗中行事。杭州城說到底又不是他楊行密或是楊行峰的地盤,暗中行事不可能周全,大有漏洞可尋。”

“這倒也是。”管事點頭,“此事若只是楊行峰一人主導倒是可怕,他瘋子一般的人,什麼事都敢做。可昨天一幕很顯然不是楊行峰一人所為,幕後還有他人,幕後之人精於謀劃,而不是瘋狂行事。在現今揚州城內,只要不是老爺那方的人,想在城裡謀劃周全是不可能的。”

“我就是這個意思。”羅虎笑了,“你們可別忘了,我叔公也在那,任何風吹草動逃不過他的眼。”

“既如此,事不宜遲,我們這就出發。”沈淼當即道。

管事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