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的情況非常熟悉。但是,他仍然執意如此,很可能是收了答即古阿散的好處。答即古阿散是阿合馬的同黨,也算是害死徐長澤的幫兇之一。盧世榮為了結黨營私,居然和這樣的人暗中勾結,真是無恥。”

真金決定利用中書令的身份阻止這一項任命。同時,他覺得有必要讓宛宜知曉此事,不能再讓盧世榮這麼肆無忌憚地擴張自己的勢力了。

於是,真金派人去靈光寺把曉光找來,告訴他這件事的詳情。曉光大吃一驚,半天沒說話。答即古阿散,他當然熟悉。當年,徐府被抄家,領頭的就是此人。姐姐被羞辱,自己被打傷。往事歷歷在目,曉光攥緊了拳頭。

與此同時,宛宜卻沉浸在將為人母的喜悅之中,對盧世榮的事毫不知情。

成親以後,宛宜就希望有個孩子,但是一直未能如願。在隆興的時候,曾有過喜訊,但因為身體羸弱沒有保住。宛宜為此大哭一場,盧世榮安慰她,“沒關係,我們還年輕,將來會有很多孩子的。你就等著當婆婆和岳母吧。”

這幾日,宛宜覺得身子不舒服,盧世榮又一直在朝中忙碌,於是就自己請了一位大夫來瞧了瞧,果然確定是有喜了。不過,由於有上次的教訓,宛宜暫時沒有聲張,想先休息兩天再說。

曉光自然不知道姐姐的事,從真金那裡得到訊息之後,立刻來到盧府告訴了宛宜。

宛宜聽完,一臉凝重地思索了半天,吐出一句話,“表哥是不是不知道那個人以前的所作所為啊?”事雖至此,宛宜仍然不願意相信盧世榮會和自己曾經的仇人同流合汙,她還在為盧世榮找理由開脫。

但是,曉光接下來的話,擊碎了她的幻想,“可是殿下說了,向朝廷舉薦人才是大事,怎麼可能不事先調查清楚呢?表哥應該是知情的。”

話音剛落,宛宜的眼淚就順著臉頰流了下來。盧世榮明明知道那個人在揚州的所作所為,知道他是阿合馬的同黨,知道他查抄徐家。可還是舉薦她。廉希憲臨終前的話語在宛宜的腦海中又浮現出來。

“表哥,他真的變成利慾薰心的人了嗎?”想到這裡,宛宜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宛宜的樣子,曉光看在眼裡也很難過。他走過去緊緊握住姐姐的手。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曉光也不知道應該怎麼辦了?

正在這時候,盧世榮回來了。他一進門就發現情況不妙,宛宜和曉光都一臉嚴肅地看著他。

不過,盧世榮還是熱情地招呼曉光,“曉光,哎,不對,應該叫你德風師傅。你什麼時候過來的?天色不早啦,留下來一起吃飯吧。你姐姐這一陣兒一直唸叨你。”

曉光沒有搭腔,而是看了宛宜一眼。

宛宜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眼睛直勾勾地望著盧世榮,一字一頓地說,“表哥,有件事我想問問你?”

“什麼事?非得現在嗎?”盧世榮心裡一陣發虛,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聲音低沉。

“表哥,你為什麼要舉薦答即古阿散?”

盧世榮低下頭,迴避了宛宜的目光,沒有吭聲。

“表哥,你知不知道他以前是什麼樣的人啊?他是阿合馬在揚州的同黨。當年帶人抄家的就是他,是他搶了爹的印章,燒了爹的藏書。他還打傷了曉光,他還”宛宜哭著說到這裡,哽咽著,無法繼續。

“他還想輕薄姐姐,要不是王大叔解圍,後果真是不堪設想。”曉光替宛宜說出了難以啟齒的話。

宛宜擦拭了一下眼淚,繼續說下去,“這麼一個惡人,我永遠忘不了他的嘴臉。爹死在來大都的路上,說不定他就是參與者之一。”

“沒有,絕沒有。”聽到這裡,盧世榮抬起頭,看著宛宜和曉光,“他在我面前發誓說,只參與了抄家,絕對沒有害死舅舅。那件事,另有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