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寥沒有往天上飛,而是往水裡鑽。

這無邊苦海中亦有生靈。

不過都長得奇形怪狀,海中世界,亦是瑰麗多怪,算得上奇景。

季寥無暇欣賞,捧著宮燈,往一個方向游去。

最終他到了一片海域,直覺告訴他這裡就是白骨如來的老巢。

居然沒什麼守衛。

這倒不奇怪,苦境之中,正常而言是不會有人敢打白骨如來的主意。

不過貓兒偷的宮燈倒是和貓兒臭味相投,居然都喜歡偷東西。

只是這海域好似跟周圍的苦海沒有什麼不同,他能偷什麼。

季寥捧著宮燈,暗自思忖。

宮燈也沒提示。

他只好自己來探察。

睜開慧眼,看不出異常。睜開重瞳魔眼,還是看不出異常。季寥咬咬牙,變成猴子,雙眸騰出火焰,以肉眼辨析真實。

季寥嘆了口氣,還是沒有收穫。

難道這白骨如來真的這麼簡樸,好歹也是苦境之主,昔日的中央魔帝!

“不對,白骨如來既然號稱如來,自當有無邊佛法,我該從佛法上做文章才對。”

第63章 陰差陽錯

季寥搖身一變,化作俊秀無比的白衣僧,正是僧人了悸。

他雙手合十,陷入禪定。

道佛魔三家之法已經融於一身,季寥可以為道,可以入魔,亦可以化佛,這都是他。

只是三家之法博大精深,所以長期隨意轉化三家之法,容易造成衝突,嚴重可能精神分裂。

季寥修行漸臻巔峰,便想出一個辦法,但凡要用出三家之法的精髓,可以用不同的身份來代替。

比如他現在把自己變成了悸,可以將其視之為自身的一個變化,如此一來,便不容易造成自我認知的偏差。

其實這也是諸佛神聖常用的法門。

如觀自在就有水月觀影、千手觀音等法相,傳說中的青帝亦有許多層身份。

諸法歸一,一法生萬法,運用之妙,存乎一心。

季寥不過是走上前人走過的道路。

修行之道,也不必定要走出和前人不同的路。只需清楚,適合的要吸收,不適合的要捨棄,便可以了。

佛家的禪定和道家的打坐看似差不多,實際上有不同區別。

道家的打坐是道心歸於寧靜,一念不生,於虛渺之中,一無所有之境,得證大道。

而佛家的禪定,在於求空。無論是“時時勤拂拭,勿使惹塵埃”或者“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最終目的便是空。

空便是佛家認為的萬物本質。

空並非是空間的空,而是認知世間萬物之虛幻不實。

季寥禪定漸深,便認識到周圍包裹著自己的海水並非海水,他見到它們的本質。都是生老病死、怨憎會、愛別離、求不得等人生七苦,七苦伴隨海水,侵襲季寥內心,所以色受想行識五蘊熾盛。

能同大菩薩比擬的禪心,亦不能不受五蘊干擾。

他到底沒證得如來,仍要受五蘊之苦。

可是季寥每受一分五蘊之苦,佛法便高深一分。因為這些海水裡既有人生七苦,更有白骨如來用以抵禦七苦的佛法。

原來白骨如來造出這苦海,卻是為了將苦海渡化,從而磨礪自身。

當他度盡這無邊苦海之時,便是白骨如來道成之日。

只是苦海集聚七苦,世間七苦隨時隨地而生,白骨如來度盡一方海水,便又有一方苦海彙集,除非白骨如來讓世間再無七苦,否則這無邊苦海,他是渡不盡的。

猶如地藏有無邊佛法,卻也不能讓地獄不空。

正當季寥沉浸佛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