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霄聞言,青袖一展,有勁氣凌厲,遠勝急弓勁弩,嗖嗖聲響。晏幾道繁雜的身形忽然定住,手中捻著的小花,猛地斷落。

晏幾道嘆口氣,向季寥道:“真人若是想擒住晏某,我束手就擒便是,你又何必勞煩口舌。”

原來他這蝶戀花的道法,雖然千變萬化,虛虛實實,可法力根源卻在手中那朵小花上。

季寥一提醒,凌霄便窺破根源,只攻這朵小花,立時破掉晏幾道的道法。

季寥灑然道:“一時多舌,有所不是,接下來,我閉口不言。”

只見季寥找了一塊礁石,低眉垂目,盤膝坐下,好似老神入定。

晏幾道向他微微欠身,再看向離自己五丈開外的凌霄。

他輕聲道:“峰主的太虛神氣天下無雙,攻者動於九天之上,守者藏於九地之下。晏某此前已經領教了峰主的攻勢,現在便請峰主令我見識一下藏於九地之下的守勢。”

凌霄並未回話,她氣機渾然,早已不動如山。

在剛才她破去晏幾道的蝶戀花時,晏幾道便化虛為實,轉守為攻了。若非如此,她早已乘勝追擊。

季寥雖然閉目,卻仍舊關注著晏幾道的動靜。

說實話,洞玄子讓凌霄攔阻的人是晏幾道,頗有些出乎季寥的意料。

因為季寥已然對晏幾道有所耳聞,此人是玄天派的弟子,在年輕一輩尤負盛名。這樣的人,早晚都會是玄天派的棟樑,為修行界的大人物,因此他居然也在此次的道宗內部清理範圍內,著實教人意想不到。

以常理推之,幾乎沒法解釋晏幾道為何要背叛玄天派。

畢竟修行界一切珍貴之物,若是在玄天派都難以得到,那麼在其他地方,只會更難得到。而且晏幾道繼續呆在玄天派,他未來將是一片坦途。

如今他卻放棄了大好前途,而且又沒有發瘋,簡直令人匪夷所思。

晏幾道身上有仙光湛湛生出,隨即百丈方圓的虛空都變得一片模糊,虛空之中有風雨生出,雨絲細如牛毛,卻又無窮無盡。

在這片風雨天地裡,凌霄被孤立起來。

但她沒有絲毫畏懼,不動如山。

風雨絲絲縷縷,如針尖麥芒,撞擊凌霄。只見凌霄身周,太虛神氣凝成冰寒霜罩,無論風雨如何逼迫,皆完好無損。

晏幾道嘆聲道:“太虛神策能化萬法,傳言果真非虛。”

他雙掌齊出,有黑白二氣湧現。

季寥眉毛一動,暗道:“這小子居然練出陰陽二氣,不對,這是純粹的生氣和死氣。”

黑白二氣,絞在一起,迎風便漲,變作一個大磨盤。

最終碾在凌霄的氣罩上,不停轉動。

虛空裡有喑啞的滋滋聲響起。

凌霄的氣罩居然被磨出一個缺口。

……

……

兩個灰衣中年人,此時正在數十里外的荒島上。

其中一名灰衣人面無表情道:“四大道宗雖然設下陷進,等我們入甕,但有幾個人我們必須得救。”

另一人道:“必救的人當中,自然有晏幾道了。”

灰衣人淡然道:“不,他能逃出來。”

另一人沉吟道:“你依舊懷疑他。”

灰衣人道:“你覺得像晏幾道那樣的人,憑什麼要加入我們,他加入我們,根本就是一件沒法解釋的事。”

另一人道:“可他若是四大道宗派出的暗子,也絕無可能。因為正常人都知道,他加入我們是沒法解釋的。”

灰衣人道:“或許他是反其道而行之。”

另一人道:“你是對他有成見,換一個角度來想,他那樣的人物,玄天派真捨得派他出去當暗子,即使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