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密麻麻的字跡。

“你一夜沒睡?”姜挺扶住杜沿杉的手臂問道。

“嗯……無事,”杜沿杉的聲音有些啞,他輕輕打了個哈欠。“今日我要入宮一趟,你幫我照看下木南,會有位老先生來帶他走。”

“你這幅樣子我不放心,我陪你一同進宮吧。”

“你啊,真是太愛瞎操心了,”杜沿杉笑了下,“皇宮裡怎能隨便你進進出出,皇帝一直視我為禍害,你與我同進同出,那些人雖不敢動我,但一定會將你當成標靶。”

“也是,那讓小的來伺候大人梳洗吧,”姜挺挪揄道。

杜沿杉微笑著點點頭,由著姜挺把自己拉回屋裡坐好,為自己打來洗臉水,為自己梳理髮髻。

他明白姜挺是在擔心自己,主動去握住對方的手,安撫道:“不要緊的,他們暫時不會動我。”

“你就當我是在瞎操心吧……”姜挺說道,“等你進了宮面聖之後,就會出發了吧?”

“嗯,不過還是要聽皇帝的安排,皇宮裡雖不能讓暗衛跟著,但去國外出使時就不同了。為了大局,皇帝也會派人保護我,所以你一點都不用擔心我會受到什麼傷害。”

“慕行,”姜挺反握住杜沿杉的手,“其實我更想過平靜的日子,當初離開蘇妙時就已經決定了。”

“我知道你是為了我才會來到元京,才會被迫捲入到這場紛爭裡。”杜沿杉看著姜挺,目光深沉,“姜挺,我知道你為我做了很多,如果你……”

“既然我願意和你一起回元京,就做好了面對一切的打算,你無需再說什麼要我離開的話……”姜挺打斷他道,“而且……而且我們是同一類人,我不幫你幫誰呢?”

“同一類?對,我們是同一類人,”杜沿杉莞爾,“我們做過類似的預知夢,在茫茫人海中能相遇相知更不是易事,我明白你想與我相守,我又何嘗不是。”

杜沿杉起身,嘆了口氣道:“只不過,朔國如今正處於動盪不安的時刻,我絕不能一走了之。”

“我可以等,等到朔國安定下來,到那時你願意跟我走麼?”姜挺問道。

“好。”

姜挺得到了滿意的答案,終於安下心來,在來元京的路上,他一直有些忐忑不安。

杜沿杉回到元京後,就不會再是那個純粹的杜沿杉了,他身上所擔負的東西錯綜複雜,並不是自己力所能及的,但是對方說願意和他一起走,所以他可以等,等到對方放下一切自願和自己遠走高飛。

杜沿杉看著姜挺的背影,神色有些複雜。

到木南順利登基的那個時候,自己就能真的放下一切與姜挺離開麼?

他也不知道。

剛才姜挺問他的時候,他的的回答的確是發自內心的。只是,他授業恩師的話語一直在他耳邊迴響著,那個從小養育他長大,如同他父親的男子,一直以來對自己的訓誡。

——你在這個世上活著,便是為了朔國而活。

用了早飯後,顧公公的轎子便到了門口,他是來傳旨的。

皇帝終於肯召見杜沿杉了。

姜挺在門口送杜沿杉離開不久,那位老先生也來帶木南走了。

木南一步三回頭的跟著老先生坐上了馬車,這位先生曾是杜沿杉恩師的同窗好友,對朔國忠心不二,所以杜沿杉對他是相當放心的,才會讓他來帶走木南。

姜挺送走了木南後,獨自一人回到了小院裡。

院中變得靜悄悄的,兩個小廝話極少,更不會主動與姜挺說話。

了無生趣的姜挺在空地裡打起拳來,這套拳法還是善舞在馬場時教給他的,姜挺有些想念善舞了。

他是個自私又無情無義的人,明知道善舞被脅迫才會離開,卻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