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愣住了。

雖然隔得很遠,那人頭跟螞蟻似的,可是從樓層上判斷,朝我揮手的應該是頂樓上的人……

“難道是姓向的?”我和寧仲言不約而同地說出了口,我倆對視一眼,又立馬抬起頭,想要看得仔細點兒。

“寧仲言,到底是怎麼回事?”我有些緊張地問道。

他並沒有回答我,只是眯著眼睛看了好一會兒,突然鬆了一口氣:“放心吧,是許醫生在操控他的身體!”

“靠,你這是千里眼啊?這麼遠都能分辨清楚!”我輕瞪他一眼,突然想到了我和許醫生之間的承諾,渾身每一個細胞都開始激動起來。

對了,肯定是她想把錢包還給我!

這麼想著,我立馬舉起兩隻胳膊,拼命地朝著樓上揮舞起來。

果然,樓上的那個小人頭似乎又伸出手,朝著樓下扔了個東西。

嘿,沒錯,肯定是我的愛馬仕了!

我眉開眼笑地望著那小物件自由落體,估算著它的著陸點,快步踩了過去,隨後就仰著頭,張開雙臂,做出託舉的動作。

扔下來的那東西順順利利落到了我的右手上,雖然手腕被震得有點兒麻,可摸到錢包那熟悉的質感時,一切的不痛快都煙消雲散了。

“梁悠悠,萬一掉下來的還是個菸灰缸呢?”寧仲言似乎很不理解我的舉動,“為了安全起見,你不是應該等這東西掉到地上再撿起來嗎?”

“你懂個屁啊!”我輕輕擦了擦錢包表面上的灰塵,一臉的心疼,“要是太多磨損,就賣不到好價錢了!”

寧仲言用極為無語的眼神瞟了我一眼,乾脆不再說話。

我自然也懶得理他,小心翼翼地把錢包揣進懷裡,笑得眼睛都眯成了一條線:“許醫生,謝謝你!”

正說著,只聽到“咚”地一聲巨響,離我大概五米遠的幾排植物被砸出一個大坑,嚇了我一大跳。

“哇,這是把姓向的那個真皮座椅給扔下來了吧,如果沒摔壞的話,應該也能賣個幾百塊的……”我嘴裡喃喃地說著,毫無防備地湊過去,正準備低頭看看,沒想到雙眼突然被人遮了起來。

“梁悠悠,沒什麼好看的,我們還是走吧!”寧仲言的聲音突然在我耳邊響起。

“寧仲言,你發什麼神經……幹嘛突然擋我的眼睛!”我極為不滿地推開了他的手,可沒想到他居然就站在我面前,高大的身軀還是擋住了我的視線。

“你幹嘛?閃開!”我朝他翻了個白眼。

寧仲言回頭看了一眼,眼神說不出的複雜:“你確定要看?”

“有什麼確不確定的?”我一邊嘀咕著,一邊把寧仲言推開,“我就不信,還有比怪物吃鬼更噁心的……”

話說到一半戛然而止。

映入我眼簾的,是向院長已然完全扭曲的身體。

他的身體趴在地上,脖子卻已經三百十六度扭轉,面部朝上,腦袋已經摔成兩半,像破了的西瓜一樣,流著一灘紅紅白白的絮狀物,毫無疑問,那是他的腦漿。

整個身體幾乎摔得粉碎,已經毫無人形可言,一隻手肘九十度扭曲,無力地垂在地上,而另一隻手臂被擦得血肉模糊,露出了森森白骨,兩條大腿也以不可思議的角度彎曲成“比”字型,可令人不敢相信的是,向院長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安詳的微笑。

雖然自認為已經看過很多大場面,可剛才還是活生生的人,幾分鐘之後就以如此悲慘的樣子死在面前,我終於還是承受不住這樣的落差,轉身走到垃圾桶邊開始嘔吐。

“梁悠悠,你剛才不是挺能吹的嗎?這一下子就變慫了?”寧仲言不屑地瞟了我一眼,居然大大方方地走到了屍體面前。

“快看,姓向的魂魄馬上要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