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景鐸沉默,然後說道:「殿下,你實際點。」

「我是長公主!」容珂瞪大眼睛,說道,「我是皇帝長姐,代天子攝理朝政,一舉一動都被朝野矚目,我若是帶幾百人出現,這怎麼拿得出手?」

「三千人都夠打一場突擊戰了,這麼多人,先不說招募人手,光吃喝嚼用就不是一筆小數目。每一次打戰都耗費極大,以一國之力都不能久撐,而殿下,你要自己供著這麼多人。」

蕭景鐸當過縣令,在軍隊中打過仗,對軍中實務清楚非常。這些對容珂來說只是一個數字,但是蕭景鐸想到的,就要詳細很多。

容珂也知道自己不切實際,她順勢下了個臺階:「既然時間緊迫,那就先召集五百人好了。」

蕭景鐸停了停,委婉提醒:「殿下,你若只是殺雞儆猴,其實用不著五百人。」

「不行,再少的話不夠威風。」

「我帶人偷襲突厥人大營,也不過帶了兩百人。若只是存心威懾,並不需要太多人。」

「可是我和你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江安王還能比突厥可汗更難對付不成?」

「我是長公主。」容珂道,「你不需要門面,我需要。」

蕭景鐸一時竟然接不上話來。好在這時候敲門聲響起,蕭景鐸起身去開門,好容易讓自己緩了口氣。

容珂犟起來真是……氣死人。

「承羲侯,藥按你的吩咐熬好了。」

「好。」蕭景鐸讓開身,讓女侍端著藥碗進來。女侍將託盤放在矮桌上,取出藥碗後,又伸手去端蜜餞等物。

蕭景鐸站在一側,慢悠悠說道:「殿下是長公主,吃藥餵蜜餞太孩子氣了,殿下怎麼會需要這些?」

侍女的手頓了頓,抬頭去看容珂,不知道該怎麼辦。容珂抬眼瞥了蕭景鐸一眼,果真接過藥碗,一仰而盡。

侍女驚得嘴都合不上了,她手裡端著一碟蜜餞,一時不知放下還是撤走。蕭景鐸說道:「你先出去吧,剩下這些一會再收拾。」

侍女行禮退下後,蕭景鐸端過那碟蜜餞,默默遞給容珂。

他配的藥,他自己清楚,這碗藥……確實很苦。

容珂喝藥之後連話都不想說,看見蕭景鐸尤其沒好氣:「用不著!」

蕭景鐸想笑,但是他知道自己真笑出來就完了,只能生生忍住。他轉而給容珂遞茶,過了一會,他估摸著苦味的後勁過去了,才問:「殿下,你現在清醒了嗎?」

容珂連眼神都欠奉,蕭景鐸繼續說:「你現在手上一共有多少人?兵貴精不貴多,有時候不一定非要人多充場面。」

容珂想了想,說:「大致兩百。」

這兩百人裡有祖父留下來的人手,有父親容明哲交給她的暗衛,再加上這些年她零零散散招募的,不知不覺,便已經發展成兩百餘人。

「兩百人,足夠了。」蕭景鐸對這個人數很有些驚訝,不聲不響養了一隻兩百人的私兵,而容珂主政不過一年而已,能拿到這個成績,已經相當優秀了。

「兩百人只要出現的巧,足以取勝。又不是要強攻長安,我當初帶人去襲擊突厥王庭,也不過帶了兩百人罷了。」蕭景鐸看著容珂,眉梢輕輕一動,「你該不會打算強攻長安吧?」

容珂不屑:「我怎麼會做這等蠢事,能取巧的事情,我從不會和人蠻幹。」

「哦?」蕭景鐸失笑,「那你打算如何取巧?」

……

乾寧長公主去帝陵祭祖祈福是朝中大事,然而在路上卻遇到了刺殺,這個訊息傳回長安的時候,滿朝皆驚。

雖然乾寧攝政一事一直爭議不斷,想要將乾寧除之而後快的也大有人在,朝廷中人多少都有預料,乾寧遇到刺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