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惹得吳太后不悅:「一件裙子罷了,和靜喜歡就讓她去做,你管這麼多做什麼?」

這話委實有些重,夏太后一時尷尬,崔太后坐在一邊,抬頭笑著用眼角瞥了夏太后一眼。

這裡還坐著這麼多外命婦呢,吳太后這樣說,顯然毫不顧忌夏太后的顏面。官眷們都低下頭,不去看夏太后的難堪,但是她們心裡卻不約而同地想,都說吳太后不喜夏太后這位孫媳,看來外界傳言總不會是空穴來風。

武德殿裡靜了靜,隨即又狀若無事一般談笑起來。大家談新出的布料,談時興的繡樣,談各家出色的兒女,氣氛漸漸又熱鬧起來。

一個夫人見其他人談得正歡,遂轉過臉笑著和吳君茹說:「定勇侯府許是風水養人,幾位小姐出落的好看,府上的郎君們也一個賽一個出息,蕭夫人教子有方,還真是惹人艷羨!」

平白無故的,誰會無端問這些?吳君茹馬上想到蕭景業今年十三,蕭玉雅十歲,莫非這位夫人想問兒女親事?

吳君茹心裡已經搖了搖頭,這位夫人不是多顯赫的人家,她的子女也很是一般,最重要的是,吳君茹沒打算這麼早就讓兒子被綁住。等蕭景業取得功名後再說親不遲,到時候蕭玉雅作為蕭景業的同胞妹妹,也能水漲船高,再加上蕭玉雅長的好看,說一門顯赫人家也未嘗不可。

吳君茹想好之後,琢磨了片刻,委婉地回絕道:「我的幾個兒女還小,我都沒往這方向想,再留他們幾年也無妨。」

對面夫人的神色僵硬了一下,然後保持著笑容說道:「我問的……是貴府大郎君,也就是承羲侯。」

吳君茹的臉色肉眼可見地陰沉了幾分,她強裝著笑,道:「我雖然擔著他母親的名,但他在府內向來有主張,我在他面前說不上話。這種事情,我怕是管不著的。」

吳君茹沒想到自己會錯了意,丟了這麼大一個臉。她心裡膩歪,嘴上也不陰不陽地留了好幾個釘子,她刻意強調了「府內」「擔名」等話,就是為了提點別人,蕭景鐸這個人裡一套外一套,實際上根本不是他表現出來的謙虛內斂模樣。

「承羲侯年少有為,主意硬些在所難免。」沒想到,這位夫人聽了後不覺得有什麼,反而笑得越發熱絡,「再說兒郎不比姑娘,性子強硬這是好事啊!怪不得承羲侯年紀輕輕就能取得驕人戰功,順順噹噹封侯了呢。有這樣一個兒子,京城裡不知有多少人羨慕你呢,你呀,就等著過幾年,好好享兒媳的福吧!」

吳君茹可不覺得蕭景鐸是她的子嗣,更何況,吳君茹巴不得蕭景鐸孤獨終老,再不濟也要娶一房刁蠻任性一無是處的媳婦回來,她才不想享這種的兒媳福分呢。吳君茹皮笑肉不笑地咧了咧嘴角,道:「我倒盼著蕭景鐸早日娶妻,好讓我享一享婆婆的福,只是可惜,蕭景鐸如今自己立了府,逢年過節也不回家,恐怕,這種被兒媳孝順的福氣,我是沒有了。」

這位夫人既然提起蕭景鐸,如何不知蕭景鐸封了承羲侯,不和家裡住在一塊?果然,她聽了這句話更加滿意,蕭景鐸很少回家,那豈不是意味著他的妻子只要嫁過去就能自己主事,還不用受婆婆拿捏,這種好事怎麼能便宜了其他人家!

兩人夫人在這裡說話,漸漸驚動了其他人。聽到承羲侯的字眼,和靜突然起了興趣:「兩位夫人可是在說承羲侯蕭景鐸?」

吳君茹和那位夫人都停住口,微微欠身:「正是。」

「早就聽聞承羲侯的事跡,可惜一直無緣見面。」和靜郡主笑道,「我倒還真想親自見一見這位傳奇人物呢。」

其實和靜見過蕭景鐸,這些年宮宴這麼多,蕭景鐸本就出身侯府,怎麼著都會有交集。可是之前和靜郡主沒注意過這個人,所以在她看來,她便是從沒見過蕭景鐸。

和靜的話彷彿開啟了女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