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有事的。當務之急,要先給她處理傷口,天氣這麼冷,絕不能再讓她失血了。

好在蕭景鐸在終南山生活過一段時間,對山中的地勢還算了解。他順著樹木走,還真在一個僻靜處找到一個山洞。

山洞外面被枯枝遮著,扒開樹枝,裡面是一個還算乾燥的山洞,看樣子像是山中獵戶留下的。獵戶每次入山,一走就要三四天,若遇到大雪封山,難免要在山洞裡過夜,所以洞中乾柴、傷藥都是備好的。山洞裡面有一塊巨石凸出地面,面前算是平坦,被獵戶鋪了皮毛,看起來像是臨時的床鋪。這種時候也顧不得計較這麼多了,蕭景鐸俯身將容珂放置在獸皮上,然後就去拿傷藥。

傷藥只有最簡單的止血散,白色的紗布雖然也有,但蕭景鐸可不放心給容珂用。他取出隨身攜帶的短刀,從衣擺上割了一塊乾淨的綢布,打算用這個給容珂止血。本來蕭景鐸還覺得祭祀用的禮服太過累贅,裡外足有六七層,可是到了現在,他卻感謝起這些厚重的衣服來。

蕭景鐸取了藥,伸手就去解容珂的衣服,等手伸到一半突然感覺不對。

這……蕭景鐸看了看昏迷不醒的容珂,又看看她肩頭還在滲血的傷口,感覺遇到了有生以來最大的難題。

這可怎麼辦?

他少時學過醫術,雖然從官後已經許久不看了,但最基本的包紮還是沒有問題。都說醫者父母心,蕭景鐸從前給人把脈的時候,從來沒有避諱過男女,但是如今……

蕭景鐸半跪在獸皮上,為難了許久。到最後,他看著容珂已經被血浸透的衣服,決然道:「救人要緊。」

映著雪光,洞裡光線還算亮堂,至少換藥是足夠的。容珂穿的是黑色的對襟廣袖外衣,赭紅色下裙,天子禮服的布料極其厚重,蕭景鐸解開外衣,看到裡面白色的內襯。

解外袍時蕭景鐸手都是僵硬的,等看到裡面的白色中衣,他的臉色卻嚴肅起來。原來黑色的衣服還不顯,等看到裡面的白衣,蕭景鐸才知容珂傷的有多嚴重。

她半邊衣服都被染紅,蕭景鐸配和著短刀掀開容珂肩臂處的衣服,露出一截細膩圓潤的肩膀,以及猙獰的傷口來。蕭景鐸控制著自己的眼睛不亂瞟,給傷口上敷了藥,然後又清理了血汙,就趕緊把容珂的衣服蓋上。

「倒還真有些重……」蕭景鐸說的是容珂身上的禮服,這一整套算下來足有十來件,而且件件都是最好的料子,怪不得每次容珂換上正式朝服都不大高興的樣子。

「你說誰重……」

蕭景鐸手上的動作頓了頓:「殿下?」

容珂躺在石床上,睜眼十分吃力:「這是在哪兒?」

「你剛剛不小心摔下來了,我們這是在山崖底下。小心……」蕭景鐸扶著容珂坐起來,半靠在石壁上,「你現在可好些了?」

容珂虛弱地點點頭,她的視線從山洞中梭巡了一圈,最後又回到蕭景鐸臉上:「你剛才說誰重?」

作者有話要說:終於從雪山上下來了,加更慶祝!

第106章 刺殺

容珂的目光頗有些不依不饒,蕭景鐸無奈地嘆了口氣:「我說的是你的祭服。」

這才像話。容珂放下心, 這才有心思思考現在的處境:「現在什麼時辰了?這裡安全嗎?」

「尚好。」其實蕭景鐸心裡很是焦急, 但是面對容珂, 他總不能讓容珂受著傷還擔驚受怕, 他答道, 「你先休息一會吧, 現在天黑了沒法趕路,等天亮後我們想辦法到外面尋救兵。我去將洞口封住, 然後回來點火。」

「不能點火。」容珂搖頭, 「外面雪已經停了, 黑夜裡生火太明顯了。」

山洞裡迷迷濛蒙的, 人的輪廓也柔和了很多, 唯有眼睛亮的發光,蕭景鐸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