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竟然這樣年輕?」

這時候耿睿老將軍已經快走到皇城,聽到身後激烈的叫喊聲,隱隱還夾雜著「蕭將軍」這等字眼,耿老將軍不屑地哼了一聲:「現在的小娘子真是不害臊,不就是皮相好看些,年齡輕些,哪裡值得她們這般讚譽了?」緊接著他又想道,想當年他還年輕的時候……

班師回朝這一日,又一位郎君在長安裡走紅。滿城少女都知道,北征軍裡出了一位新人物,他年少善戰,是此次大敗突厥的關鍵人物。

他是俊美善戰的蕭將軍,也是啟元九年的蕭進士。

耿老將軍帶著軍隊在城中顯擺了一圈,然後就帶著軍中將領入宮覲見聖顏。這次大勝可謂來之不易,君臣同歡,朝堂上難得放下了黨派爭鬥,一致道起喜來。

容珂早就在承天門樓準備了慶功宴,等耿老將軍稟報完戰場上的事後,便吩咐眾人移駕門樓。

這次慶功宴可謂君臣盡歡,軍中中級將士和普通臣子在城樓下宴飲,而容珂帶著皇帝容琅坐在門樓上,與諸位相公和耿將軍幾人另外設宴。

北破外敵是多少武人一輩子的夢想,耿老將軍在這把年紀大年紀還能一嘗夙願,心裡高興又激動,一時竟然落下淚來。

「老夫這把年紀,本來以為這輩子就這樣了,沒想到還能參與突厥一戰,死後還能在墓碑上寫些新東西,實乃蒼天憐愛!」

「耿老將軍這話言重了。」容珂笑道,「您是我大宣的戰神,這些年徵戰四方,功勳無數,這次更是北破強虜,您還要長長久久地活下去,好震懾四方宵小,哪能說這種喪氣話呢?」

「唉。」耿睿嘆氣,「人不服老不行,說起來是臣太猖狂了,此次若不是有蕭景鐸在,恐怕老夫就要有負聖上所託,無顏面見泉下高祖了!」

容珂也知道耿睿被突厥圍困一事,但是敲打老臣應當在私底下,現在氣氛正好,敲不如捧,所以容珂沒有提起這一茬,而是笑道:「耿老將軍說這些做什麼,你的功勞,眾人皆知,何必自責?」

耿睿還是搖頭固辭:「長江後浪推前浪,臣已經老了,應該把機會讓給年輕人了。不瞞諸位說,這次大勝突厥,首功當是蕭景鐸!」

蕭景鐸一直安安靜靜喝酒,聽到這句話,他連忙站起來推辭:「大將軍自謙過甚,下官不敢當。」

「我只是實話實說罷了,這有什麼好推辭的。」耿睿老將軍揮了揮粗糙有力的手,道,「你坐下吧,這些我早就寫到戰報裡面,不用推了。幾位相公都是明理人,在他們面前,沒必要這樣拘謹。」

正是因為這裡坐著六部宰相,蕭景鐸才要謹言慎行啊。幾位宰相見耿睿這樣看好一個後輩,也都對蕭景鐸和緩了臉色,含笑道:「耿大將軍所言極是,不必拘束。」

蕭景鐸心裡暗道站著說話不腰疼,但還是依言坐下。同軍的其他幾個副將看到蕭景鐸這樣受重視,紛紛投來或艷羨或嫉妒的目光。

蕭景鐸坐下後不久,容珂就笑著看了過來:「聽說這次出戰,蕭將軍頗多奇計,據說聲東擊西、趁霧奇襲都出自你手?」

「殿下過譽。」

容珂笑了:「耿將軍,依您看……」

「公主別理他,你沒說錯,這些確實是這個小子的鬼主意。」老將軍非常耿直地回道。

容珂好容易才忍住笑,她繼續端著君主溫和又得體的笑容,說道:「軍中最要緊的便是賞罰分明,蕭將軍立下此等戰功,理應重重有賞。平復漠南,揚我國威,此等功勞足以載入史冊,便是裂土封侯也不為過。依我看,便封蕭景鐸為承羲侯,賜邑五百戶,以嘉其功。」

封侯?蕭景鐸驚了一驚,再座的其他幾人也驚了一驚。

他們剛剛聽到了什麼,封承羲侯?

許多人驚得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