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蕭二夫人的話,蕭三夫人立刻火了:「公中沒錢還不是因為蕭景虎去了翊衛,需要拿錢打點才花了許多出去?你們二房佔了好大便宜不說,現在還要來剋扣三孃的嫁妝,還要不要臉面了!」

眼看二房和三房就要吵起來,老夫人厲聲呵斥:「都行了,鐸兒還在呢,你們有點長輩的模樣!」

蕭景鐸作壁上觀,等她們吵完了才和老夫人說:「三妹要出嫁是大喜事,就是不知,祖母今日把我叫來所為何事?」

「好孩子!」見蕭景鐸這樣上道,老夫人放軟了神色,徐徐說道,「其實也不是多大的事,按照規矩,各房的吃穿用度從公中出,但是公中只出不入也不能長久,所以各房的入項也要充入公中。就比方說你父親每年的俸祿,都併入公中,一家子一起打理。現在你也入仕了,這是我們蕭家全家的榮耀。我們本就是一家人,一家人哪用計較這些,所以,鐸兒你看……」

蕭景鐸心道果然如此,和他扯嫁妝是虛,盯上了他的俸祿才是實。蕭景鐸如今從六品,月俸四萬錢,除此之外還有祿米、牛羊、絹布等,對於尋常人家來說,這已經是一筆了不得的鉅款了,就是放在花錢如流水的侯府,每月四萬錢也不是小事,難怪老夫人一直盯著。

果然,老夫人緊接著就問:「鐸兒,你升遷後,俸祿是多少?」

「每月四萬錢。」

屋子裡的人都倒吸一口涼氣,蕭三夫人掰著指頭算:「一個月就四萬錢,一方雙面繡帕子才一百文,一斗米才二十文,這能買多少東西啊!」

蕭三夫人說的沒錯,宣朝對官員還算體恤,京官每日只辦半天公,管四季衣服和午膳,逢年過節還發時令蔬果,一個六七品的京官,把一家子接到長安養也不算難事。蕭景鐸沒有家眷,外放時吃住都在官署,這些年相當於只進不出,再加上晉江縣靠錦繡和玉石發家,他這個縣令就算嚴格恪守法規,也不會一點身家都沒有。等升官後,他的俸祿又上一個大臺階,銀錢方面更是不在意了。

老夫人和二房三房都眼巴巴瞅著蕭景鐸:「鐸兒,按慣例家裡男郎的俸祿都充公,你看……」

蕭景鐸嘆了口氣,他這些年雖然很少著家,但侯府畢竟供養了他這麼多年,衣食方面從沒有缺了他,現在蕭景鐸有了自己的俸祿,也不至於不講道理,一分錢都不往侯府裡投。所以蕭景鐸只停了片刻,就對老夫人說:「這是慣例,孫兒自然遵從。三娘很快就要嫁人了,當然是操持她的事情為先。」

老夫人大鬆了一口氣:「這就好,我就知道你是個懂禮的。鐸兒你別存芥蒂,現在全府只有你父親和你官職最高,公中的銀錢也多是你們大房出,但是今年你二弟也入仕了,等緩過這段時間,虎兒便也能為家裡出力了。」

蕭二夫人連忙應道:「正是這樣呢!」

蕭三夫人不屑,但是當著老夫人的面,她不好把鄙夷露出來,只是和女兒蕭玉芒對視一眼,笑而不語。

蕭景鐸倒是知道蕭景虎走了蕭英的蔭蔽名額,現在也入仕了。他隨口問了一句:「二郎在官場上可好?」

「虎兒去了翊衛,替皇家守宮城,正是要緊差事呢!」

「原來是翊衛。」蕭景鐸點了下頭,就不再說話了。文官栓選歸吏部管,武官歸兵部,翊衛的考核便是兵部在管,蕭景鐸現在就在兵部,當然再清楚不過。

老夫人目的達成,又說了一會話,就讓侍女擺飯了。女眷們都心滿意足,蕭玉芒尤甚,蕭景鐸願意拿俸祿充入公中,蕭玉芒馬上就要嫁人,她受到的好處最多,所以笑容也最真摯。出門時,為了表示自己是個知恩圖報之人,蕭玉芒大方地將那方清雅的雙面繡帕子送給蕭景鐸了。

蕭景鐸拿著晉江縣的帕子,心裡卻哭笑不得。他前腳剛從晉江縣把這些繡品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