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麼知道吳泰快要回來了?」董鵬現在腦子有點懵,但是仔細思量蕭景鐸的話,卻感到無言的恐懼。

蕭景鐸並沒有回答董鵬的問題,他似乎聽到什麼,眼神投向門外,果然沒一會,院子裡就傳來吳泰的聲音。

吳泰伏在門上,醉醺醺地拍門:「董鵬,你怎麼把門關上了?快開門,開門!」

門吱呀一聲開啟,吳泰沒有防備,猛地撲了進來,隨即,廂房的門就被嚴密地關上了。

吳泰費力的抬起眼,從倒立的視線中,他看到一個穿著一身玄色衣服的人,肩寬腿長,身姿流暢,光看身形就知是個美郎君。

吳泰搖了搖頭,定睛再看,這才清醒過來:「你是……蕭景鐸?」

蕭景鐸站在一旁,輕輕地笑了笑:「多謝吳兄還記得我。」

蕭景鐸本意是調侃,可是從吳泰的角度看來,這話卻是說不出的嘲諷,就連蕭景鐸的笑容都帶上了居高臨下的意味。吳泰冷了臉色,費力直起身子,從地上爬了起來:「呵,你可是新科進士,第四名的少年天才,我哪敢忘了你?我非但牢牢記著你,我還記著你當初做過的勾當呢!」

蕭景鐸就知道,這兩人不會輕易放過此事。人心最是善變,如果他們三人同時中舉,或者同時落第,吳泰和董鵬都不會落寞至此,可是偏偏,蕭景鐸一人高中,而董鵬吳泰被打回原形。

在嫉妒心作祟下,他們會做出什麼,實在難以預料。

蕭景鐸沒有說話,就在董鵬和吳泰以為蕭景鐸心虛的時候,他的聲音突然響起:「你們可知,為何雜文和策論要重考一次?」

提到這個董鵬就生氣:「不是因為被爆出了舞弊麼,不知是誰多事……」董鵬突然意識到什麼,不懷好意地笑了,「哦,你今日前來,原來是為了打聽舉報的人是誰?我告訴你,你死了這條心吧,我就是知道,我也不會告訴你!」

真是愚蠢,事到如今還想不透。蕭景鐸道:「既然如此,那我不妨直說了吧,舉報舞弊的人,是我。」

「什麼?」董鵬吳泰二人大驚,「你瘋了嗎!做什麼要自毀前程?還連累了我們二人。」

「我這是在救你們,不然才是真的自毀前程。」蕭景鐸說,「那張紙條是我家裡自作主張,我並不曾看過,沒想到卻被你們兩人尋了去。我既然知道此事,就不能任由這件事繼續錯下去,所以考試結束後,我就和禮部侍郎舉報了紙條。」

董鵬二人這才如夢初醒,想要去尋紙條,蕭景鐸冷冷地打斷了他們:「不必找了,這張紙現在已經在主考官手中了。」

董鵬不知道什麼時候蕭景鐸從他們房裡拿走了東西,但是現在也不是追究這個的時候,董鵬怒氣沖沖地質問:「是你,你向侍郎說了我們倆的壞話,才讓我和吳泰落榜?」

「自作多情。」蕭景鐸不屑,「你們倆究竟為什麼落榜,你們真的猜不到嗎?何必在此自欺欺人。」

董鵬和吳泰萬萬沒有想到此事的真相竟然是如此,毀人前程猶如殺人父母,吳泰被激怒,當即就冷笑著說:「你以為你把我們倆推出去,你就能全身而退了?不可能!我這就出去宣揚,新科第四其實就是上場考試的舞弊之人,我看看就算有你父親打點,你又要如何收場!」

吳泰扭頭就要往外走,他剛拉開門,一柄雪亮的長刀就橫在他面前。

「怎麼不走了?你盡可往外說,我又不是沒有人手,只要我聽到絲毫風聲,我就讓侯府的所有下人出去替你宣傳,你是舞弊之人,偷了別人的文章不說,還佔為己有,挪到自己的試捲上。你也說了,我是侯府的嫡子,就算爆發出不利於我的謠言,我還有整個家族替我籌謀,可是你們呢?若壞了名聲,你們接下來要如何?」

吳泰頓住身子,董鵬氣得雙臉漲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