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也是有苦難言,小時候蕭景虎愛打愛鬧,她不忍心約束孫子,想著反正以後能讓蕭英安排,就由孫子去了。可是後來她才知曉,原來不是所有官宦後裔都能接過長輩的衣缽,不經考核直接進入官場,若是這樣朝廷也早就癱瘓了。宣朝對高官子孫做了嚴格的限定,三品以上官員可以門蔭兩個子孫,一品官之子得正七品的蔭,也就是說,這些孩子不需要參加科舉,直接入朝做七品官。可是縱觀整個朝廷,一品官全是虛銜,三品的官兩隻手就數的過來,直接門蔭做七品官的人能有幾個?若是父輩官職在五品到三品之間,那麼後輩只能蔭及一人,而且必須是皇帝首肯同意的。而蕭英如今的官位為正四品,只能門蔭一個人,有蕭景業和吳君茹在,老夫人可不覺得這個好處能落在蕭景虎身上。

然而老夫人知道這件事的時候已經太遲了,蕭景虎早已養成任性妄為的性子,再扳回來難如登天,更何況老夫人寵孫如命,哪裡捨得讓蕭景虎受棍棒教育。老夫人不捨得埋怨孫子,於是將全部怒火都遷移到其他人身上,其中蕭二夫人自然是頂缸的頭一個。蕭景虎和蕭景鐸不過差了兩歲而已,看看如今蕭景鐸是什麼模樣,再看看蕭景虎,那簡直是天壤之別。

蕭二夫人受了罵也不敢回嘴,只能等老夫人的氣勁過去後,慢慢和老夫人想辦法。蕭景虎是她的兒子,看到蕭景鐸和蕭景虎的對比,她這個做母親的怎麼可能不心急?思來想去,蕭二夫人想出來一個轍,現成的例子不是放在她們面前麼,既然蕭景鐸能去國子監讀書,然後一舉中進士,沒道理蕭景虎不成啊!

所以酒過三巡,老夫人就和蕭景鐸提出了這件事:「鐸兒,咱們家就你們兄弟幾個,你和虎兒從小一同長大,最是親厚不過。都說骨肉親兄弟,你和虎兒雖然隔房,但和親兄弟也不差什麼,正該相互幫襯,你拉我一把我拉你一把,這才能讓我們蕭家枝繁葉茂。你如今考中了進士,也算出了頭,但你弟弟卻還差口氣。我記得你當初是十三去的國子監,虎兒今年十五,和你當初沒差幾歲,不如,你和你國子監的夫子說說,讓虎兒也去國子監讀書?」

老夫人在一旁說話,蕭景鐸就慢慢地轉動著手裡的杯子,等老夫人說完,蕭景鐸放下杯子,說道:「祖母說的在理,兄弟間確實要相互幫襯。只是,錄取學生要祭酒才說的算,我人微言輕,哪能左右祭酒的決定。」

「祭酒是……」

「國子監的最高負責人,從四品。」蕭景鐸好心地又補充了一句,「侯爺現在也是四品,祖母與其讓我和祭酒求情,不如讓侯爺去。他們倆差不多平級,應該更好說話。」

和蕭英同級啊,老夫人看著笑眯眯的蕭景鐸,心頭犯了難。但老夫人還是不甘心,問道:「收個學生而已,祭酒作為國子監裡最大的官,難道連這種事都管?」

蕭景鐸眼睛都不眨地扯胡話:「對。」

這可讓老夫人為難了:「那,那你當初是怎麼進去的?」

「我那時受了宮裡的獎賞,似乎是太子向祭酒舉薦的。」

蕭景鐸好整以暇地看著老夫人,老夫人就是再自命不凡,也不敢說出讓蕭景鐸去和太子通融通融的話。她愣了一會,只能長長嘆氣:「看來讓虎兒去國子監讀書是不成了……罷了,在家裡請夫子教書也不差什麼。鐸兒,你剛剛中了進士,學識功夫肯定紮實,這幾天,不如你去教導虎兒吧!」

不,蕭景鐸當時就想拒絕。可是拒絕也有拒絕的門道,直接說「不」就粗暴了,現在他還不能和老夫人把關係鬧僵。蕭景鐸停了停,刻意擺出猶豫不決的姿態:「可是明日我和同年要去拜謁宰相,辭了宰相那邊,似乎不好……」

「你要去見宰相?哎呦那可不能耽誤。之後幾天呢,應該就有工夫了吧?」

「之後有杏園宴、宮宴,我們還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