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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太極門到太極殿的宮道極長,臺階重重疊嶂,幾乎看不到盡頭。年幼的容琅剛剛逝父,還沒反應過來被一群人催著換上沉重的帝王冕服,強行推到太極門前,在朔朔寒風中接受百官朝拜。
容琅看著面前幾乎看不到盡頭的石階,聲音已經帶上了哭腔,他悄悄拽了拽姐姐的袖子:「阿姐,我怕。」
「不用怕,阿琅。」他的長姐亦褪下孝服,換上了莊重的黑色冕服。她的眼睛一動不動地看著前方的太極殿,平穩地朝容琅伸出手:「把手給我。」
容琅才剛剛過了七歲生日,他一直被護在中宮,除了親人外甚至還沒有見過多少外姓人。此刻被這麼多人盯著,他無疑害怕極了,可是當他的姐姐將手伸到他的面前,即使面無表情,聲音中甚至聽不出多少情緒,可是容琅還是莫名其妙地安心下來。
他將手放到容珂手中,被長姐牽著,一步步走上帝國最高的那座宮殿。
看到新帝登上最高點,太極殿外的群臣心情複雜,但還是整齊劃一地俯下身去。一時間,只能看到烏泱泱的群臣行禮。
「吾皇萬歲,乾寧公主千秋。」
登基大典結束後,被後世稱為成宗的小皇帝容琅正式進入史書的視野,而另一位極為特殊的公主,也隨之聲名大噪。
建安四年,被史書稱讚為歷代太子楷模的容明哲遺憾逝去,同時,這也預兆著乾寧時代的開啟。
蕭景鐸緊趕慢趕,還是沒能見到先帝最後一面,他甚至都沒趕上新帝的登基大典。
蕭景鐸帶著寥寥幾個隨從回到長安,見到的就是這樣一副蕭條模樣。
長安裡永遠不缺新鮮事,即使是寒冬也不能折損長安的喧鬧,可是國喪期間禁禮樂,車馬不息的長安也因此沉寂下來。
更何況,百姓即使不知朝中暗流,也不會不知攝政公主這樁大事。先帝沒立攝政王,也沒讓太后垂簾聽政,反而讓乾寧公主輔政,這樣的反常就連平頭百姓也能嗅出不對來。國家正值風雲變幻,百姓們不敢沾惹,這段時日連門都少出,更別提其他。
就連不懂政事的秋菊也感覺出不對,惴惴不安地喊了句:「大郎君,這是怎麼了?」
她印象中的長安,不至於此啊!
陳詞扶著陳縣令的牌位,也隨著蕭景鐸幾人一同赴京,投奔她的姑姑。陳詞本是第一次來到長安,她看到街邊的景象時就覺得不對,現在聽到秋菊的話,陳詞心中越發不安:「怎麼了,可是發生了什麼?」
女眷都有感覺,更別說蕭景鐸。蕭景鐸看著寂靜肅殺的長安,彷彿已經能看到朝堂上的暗流湧動,刀光劍影。蕭景鐸感到心痛,容珂剛剛失去父親,喪親之痛尚未平息,緊接著就要面對這樣不友好的開局,甚至連喘息的時間都沒有。她現在,是不是非常難受?
杵在街上畢竟不是一個好選擇,這麼一會的功夫,秋菊已經注意到好幾撥人在暗暗注意他們,其中甚至有巡邏隊的人。秋菊暗暗拽了拽蕭景鐸的袖子,提醒道:「大郎君,我們不好一直堵在這裡,要不先回侯府?」
有了官身不同往日,接到蕭景鐸要回京的信件後,老夫人早早就派人在城門口接他,現在,這些侯府之人正眼巴巴地看著蕭景鐸,只等蕭景鐸發話。
陳詞好奇地打量著來迎接的下人,原來,這就是京城裡侯府的氣派,蕭明府果然出身不凡啊……
蕭景鐸又朝北望了一眼,終究還是放心不下:「不了,你們先隨下人回去,我先去訴職。蕭林,你親自送陳姑娘去姑母家,路上務必小心,不得大意。」
蕭林領命,侯府的下人卻有些想不通:「大郎君,訴職又不急著這一時半刻,好歹回府換身衣服,修整一天啊!老夫人還在侯府裡等著呢!」
他們說這些話的時候,蕭景鐸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