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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珂回京時的狀況和離開時完全不同,眾相領著文武百官出城十里,迎接乾寧長公主的歸來。
而京城裡,許多人家都暗暗捏了把汗。
乾寧這個人,最是記仇。內戰的最終勝利者是她,指不定要怎麼秋後算帳呢。
蕭景鐸帶著右部留在洛陽重建城郭,而白嘉逸早早就帶著左部的人回來,處理參與叛亂的人。和梁王有牽扯的人紛紛下獄,誰出面通融都沒用,除此之外,左部暗地裡還有一份名單,上面寫了雖然沒有參與叛亂,但是在政變當天隔岸觀火的人家。
這份名單,早早就放到了容珂案前。
容珂回京第一件事,便是下令將新安駙馬等主導去年政變的人處死,罷官免職的人更是數不勝數。鄭王起兵造反,本該斬首,但是念在他年幼,判處終生□□,餘生不得離開王府一步。朝堂上的崔家人也被全員罷免,容珂毫不客氣地打發他們回清河,好好教導後輩忠義廉恥,教不好就不要出來當官。除此之外,和崔家、梁王府、鄭王府來往過密的人家也不能倖免,好些人被停職後,想要託門路疏通,可是沒多久,他們的門路也被罷官了。
朝中人人自危,他們埋怨容珂的鐵血手段,同時也驚心於她情報網路的強大。
區區半月,朝堂上就空出了大半。新安駙馬的父親在朝為相,他多次上書求見容珂,都被容珂拒之門外,後來,這位楊宰相終於歇了心,只當自己沒有這個兒子,上書言年老體衰,乞求致仕。
容珂連樣子都沒做,直接允了。
段公為此還勸容珂:「楊公這些年為國盡職盡責,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如今因著楊二郎的事便被罷免宰相之職,這樣他顏面上怎麼過的去?你這樣做,未免會寒了老臣的心。」
容珂小時候常在高祖書房玩,幾乎算得上在段公、楊丞相這些老臣眼皮子底下長大的。她小的時候,沒少被這幾位重臣指點書法文章,現在容珂二話不說就罷免了楊丞相,別說段公,就是夏太后也覺得容珂所為不妥,太咄咄逼人了。
「段公,我向來敬重您,您總是勸我寬厚,可是在外楊二郎是臣子,在內他是我的姑父,他當日用袖中的□□對著我時,他可想過寬厚?既然做錯了事情,就要接受後果,這一點無論新臣老臣,都是一樣。若天下老臣因為這種事情便對我寒心,那就當我的祖父,看錯了人罷。」
這話說的實在太重了,段公不敢再勸,他過了一會,說道:「殿下,楊二郎罪有應得,弒上之罪確實該罰。可是你對崔家的處罰,是不是太重了?便是鄭王做錯了事,也該一事歸一事,崔家旁支甚眾,並不是所有人都贊成崔太后,你一紙詔書便將崔氏所有人都打發走了,實在不是明理之舉。世家大族在民間舉重若輕,而且這些望族的祖先也對天下有大功,你這樣對待清河崔氏,實在不妥。」
「對天下有功的是他們的祖先,而不是他們。」容珂說道,「我又不是不允許世族人入仕,只要他們有真才實學,科舉、投卷,有的是途逕入仕。」
段公面露為難:「讓士族人去科舉,這……」
「太丟面子了,是嗎?」容珂接過話茬,繼續說,「他們覺得這樣做丟份,是因為他們習慣了壟斷官場職位。段公,您素來有善謀略之名,您來告訴我,讓他們長長久久地把持朝堂,世襲官位,是不是一件好事?不要用世家子弟比庶族學識高、修養好這種鬼話來搪塞我,若是他們真的學識過人,那就去參加科舉,和天下學生同臺比拼。若他們還是想靠著祖宗的名聲而安生度日,那就大錯特錯了。」
「這天下能者居之,無能者就要給後來人讓位。世家望族的時代,已經過去了。」
段公聽了這些話,良久無言。片刻後,他長長嘆了口氣,扶著手拜道:「今日是臣唐突了,臣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