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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撒謊。」
發脾氣的容珂真可怕,蕭景鐸非常識事務地改了口:「我擔心你,特意來找你的。」
委婉承認,他大概知道怎麼了。
蕭景鐸今日等容珂出宮,沒想到還沒等到容珂,卻等來了銀梟衛的密報。礙於容珂臨走時的禁令,銀梟衛不敢說的太明白,但是蕭景鐸結合容珂的脾氣,大概也能猜出怎麼了。
天底下還有什麼事,能把容珂氣成這樣。
蕭景鐸手臂上擔著狐裘,是紅色的,他展開,繞過容珂肩膀,替她系在脖頸上:「你年紀小,穿紅色的多好看。」
這就是時下的審美,上至天子下至平民,大家都喜歡大紅大紫、花裡胡哨的東西,金器要華麗,襦裙顏色要鮮艷,就算是國之重事冬至朝貢,滿朝文武也要穿著紅彤彤的公服,一片紅紅火火的看上去多麼吉利。素雅的東西,在宣朝沒前途的。
容珂由著蕭景鐸替她圍狐裘,最後,實在忍無可忍:「你想勒死我嗎?」
「緊了?」蕭景鐸將繩子放鬆,大言不慚地說,「第一次沒經驗,以後多試幾次就好了。」
容珂冷冷哼了一聲,沒有說話。蕭景鐸越發自來熟:「想去哪兒,我陪你走。」
他們穿過兩儀門,順著中軸線,朝承天門走去。
蕭景鐸陪著容珂,慢慢爬上承天門。容珂手扶上城牆,舉目朝長安盡頭望去:「長安這樣大,這樣規整。今日有雪,若是天晴,站在這裡,還可以看到終南山。」
這裡是承天門,如同它的名字一般,這是這個王朝最高最重要的地方。長安第一聲報曉鼓聲就從這裡擊響,緊接著,各街道上的鼓才被允許敲響,宮門、城門、坊市在鼓聲中推開,長安的清晨,這才開始。
站在承天門,朝前看,是繁華昌盛、開放包容的長安,往後看,是威嚴肅穆、萬國來朝的太極宮。這是九州的中心,是歷代帝王必爭之地,是這天下無上皇權的至高點。
「你看,那是皇城,那是東市和西市,那些是佛塔,還有那裡,許是哪戶人家的後花園。站在這裡,彷彿全天下都盡收眼底。」容珂感嘆,怪不得風這樣大,還是有人頭破血流地想要爬上來。
蕭景鐸將容珂的手拿開,說:「城牆上積了雪,你手涼,不要放在上面。」
容珂直接惱了:「你不要轉移話題!」
「我沒有。」蕭景鐸說,「你現在不注意,當心回去後得了風寒。」
「我自小騎射弓箭無一不精,吹風而已,我怎麼會得風寒。」
「你吃藥都怕苦,不要逞強。」
「你吃藥不怕苦?」
「我不吃藥。」蕭景鐸說。
容珂氣得去踢蕭景鐸:「下去,我不想看見你。」
容珂發洩了一會,氣鼓鼓地抓緊披風,杵在城牆前不說話。蕭景鐸站在她身邊,替她擋住吹來的冷風。
呼呼風聲中,蕭景鐸的聲音慢慢響起:「你想要那個位置嗎?」
容珂眼中的光動了動,沒有說話。
「無論你想做什麼,我都會站在你這一邊。你做什麼我都支援你,只要你想。」
以容珂現在的地位權勢,如果她真的不滿足於攝政長公主的位置,想要更進一步,真的易如反掌,這是滿朝上下心照不宣的事情。蕭景鐸心裡明白,他效忠的不是皇帝,而是容珂,如果容珂想,他就去做,背上反臣的罪名又如何。蕭景鐸並不覺得這有什麼,他無條件向著容珂,即使她要做的是篡權奪位這等大罪。他敢肯定白嘉逸之流,也是如此。
這世上最毒的藥不是鶴頂紅,而是權勢。一旦沾上,就沒有擺脫的一天。
容珂站在承天門樓,雪風穿過朱雀大街,吹過她的鬢髮,最後又歸於太極宮的浩蕩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