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得我整天待在這個見鬼的地方,不瘋也要被憋瘋了。喂!你們什麼時候能把我放出去?”

徐明站起身,走過來拍了拍米紅旗的肩膀,壓低了聲音:“保險金一共是1800萬,已經分別匯入了咱們三人的戶頭。另外,你的新身份證也拿到手了。”

米紅旗滿意地點了點頭:“那就好。”

徐明接著又道:“紅旗,我可真服了你了,你小子還真是有兩下子!胎死腹中的嬰兒、脊椎骨、被斬首的玩具、地上的血跡、鐵箱中的屍體……這些都可以拍成恐怖電影了!”

米紅旗苦笑了一下:“可是你們又哪裡知道,為了這區區幾百萬,這些年來我吃了多少的苦?”說著,眼睛裡竟閃過一絲不忍。

徐明若有所思道:“你不會……是在惋惜你兒子吧?”

米紅旗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也不光是為了這個……我是覺得我活得挺冤的,畢竟快要四十歲的人了,到現在還沒真正成家,要不是為了錢……不說這個了,下一個目標是誰?可不要每次都找有精神病史的人,我需要有難度的。”

徐明笑罵:“讓你和美女過了這麼多年夫妻生活,還覺得冤?”

李小云不動聲色地從抽屜裡拿出一張照片,遞給米紅旗:“這回的難度很大。”

照片上是個三十多歲、很有風韻的女人。

夜長?夢多

他那沾滿血汙的臉上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他明白了,徹底明白了,他其實是喜歡被人害怕的,只是當時他還想過正常人的生活,還奢望友誼,所以他不得不把那股冰冷的快感壓下去……

(1)

王小航從來都沒有想過,自己有一天會陷入如此的境地——他竟想到了死。

寢室燈早就熄了,他蜷縮在床上,想著白天發生的事。

他愛她。以前他從來都不承認這一點,但是今天,看到她帶著無比幸福的表情和另外一個男生通電話,他的心就好像揉進了碎玻璃。每跳動一下,所引發的疼痛足以毀滅他一千次、一萬次。

可他什麼也沒說,照樣裝出一副開心的樣子,陪她吃飯、散步、看電影,然後送她回女生寢室。他不斷在心底對自己重複: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但黑黑的夜晚讓人暴露了懦弱的本性,他真的想到了死。他已身心俱焚。

窗外狂風大作,黑洞洞的夜幕裡似乎有某種詭異的東西在徘徊,久久不肯離去……

第二天早上醒來,陽光刺目,天空蔚藍,一掃前幾天的陰冷和灰暗。金子般的陽光灑在王小航的臉上,溫暖而且愜意,他看了看寢室裡還在熟睡的其他哥們兒,感到了一絲從未有過的慶幸。

生命其實很美好。

人真的是一種奇怪的動物,想死的時候只覺得萬念俱灰,世界一片灰暗。但一縷金黃色的陽光就可以把這些徹底擊碎,給人新生的希望。昨晚他已經下定了必死的決心,今早卻發現那是個極其愚蠢的念頭。他更加慶幸自己昨晚沒有在絕望時大哭出來,要是哭出來了,那可真是糗大了。

“死了都要愛——不淋漓盡致不痛快,感情多深只有這樣,才足夠表白——”

不知誰的手機鈴聲驟然響起,王小航哆嗦了一下,他覺得這首再熟悉不過的曲調,在這個早上竟然變得有些異樣,似乎在向他暗示著什麼。

班長陳飛揚懶懶地呻吟了一聲,從枕頭下面摸出電話接了起來,神色一下子變得緊張了。掛掉電話,他飛快地下了床,穿上衣服,嘴裡還不住地嘟噥:“靠!到底發生了什麼大事?星期天都不讓人家睡個好覺。”

王小航問:“怎麼了?”

“系裡好像出事了,要各班班長馬上都過去。”陳飛揚說著,“砰”的一聲帶上寢室的門,出去了。

王小航